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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屋的声音一直都没有停过，等燕二哥和燕二嫂再过来的时候，时辰都还早着呢，孩子一直都没有生下来。倒是女大夫中途出来了一趟，说要去拿药。都这么时辰了，还拿什么药啊，燕清河急忙道：“我现在可以进去吗？里面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要拿药。”“我都说没事，你放心，我很有经验，里面情况一切都很正常，药是止痛药，本来是不需要的，现在我觉得还是多备一点好。”女大夫解释道，她把药材放在稳婆那儿，也不远，走几步也就到了。燕清河想的多，眉头完全都拎起了，忧郁至极：“不行，我要去看看，她肯定很痛，不然为何要临时加大药量呢。”“都说了不是了，你现在别进去，那里面一团乱。”她说完之后，便去拿药了，还不忘叮嘱了燕母一句，让她看着人，不要进去捣乱。心里却在想，要不是这家人给的钱多，她以后也不想来了。多大点事，产妇的胎位很正，肯定能顺利生产。燕清河又坐了下来，脸上恢复了平静，等女大夫这次回来后，手里面就拿了一包药，她选了一根木棒似的药材塞到云依依的嘴里面，道：“夫人，等会生孩子时，你就咬住药材吧，这药有止痛的作用，万不能咬到舌头。”云依依嗯了一声，头上都是汗水，她心想，以后再也不要生孩子了，真是折腾，还很辛苦。里屋的声音后面就断断续续的，守在外面的人来来去去的，燕母中途还去家里面做了饭，然后给燕清河端了一点过来，就只有燕清河还一直守着，他坐在凳子上，背打得很直，整个人就和一块石头一样。燕大双顺着他的腿爬上去，窝在了他的怀里，还把燕清河的手拿了过来，手动抱住了他，“窝要先睡一会儿。”崽崽说，他今天还没有睡午觉。龙凤胎燕清河盯着眼前的门已经很久了，都快把门板给盯出一个窟窿时，里头终于又有人走出来了，是个打下手的妇人，他还没有说话，就听屋子里面大喊了一声，“出来了，出来了，夫人……”出来了！什么出来了！燕清河又站了起来，小崽崽差点就摔下去了，幸好燕母眼疾手快，这才把小胖团给抱了起来，“你当心。”她刚说了一句，就被燕清河的神色惊住了。她还是第一次见老三脸上这种表情，那种阴沉到极致，又担心到极致的表情，让他的神色都有些扭曲。稳婆已经从里面抱出了一个孩子，红通通的小崽崽整个身体都是皱的，眼睛也睁不开，蹬了蹬腿就开始哭。燕母也没有来得及想其他事情，嘴角已经止不住的笑容了，“孩子生下来了。”她在外面已经听到了声音了，此刻也走到了门外。门打开了，一位妇人抱着孩子出去了，就把孩子递给了燕清河，“是个小少爷。”燕清河没看孩子，目光落到了里屋，正想进去看看，就听到里面传来女大夫的声音：“夫人，你再用力。”燕母已经抱住了孩子，脸上都笑成了一团，她的裙子被扯了扯，这才看到下面两个崽崽正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她，“要看妹妹。”“唉，这里没有妹妹，只有弟弟。”燕母喜笑颜开，就听到里头一片兵荒马乱。燕清河的脑海已然一片空白了，什么叫再用点力，他怎么就没有听懂呢。外头已经是一片喜气洋洋，新出来的小家伙，看起来就胖乎乎的，这样子怎么可能是早产呢？一定是大夫弄错了日子了。燕二嫂说：“三弟妹怎么老是生儿子呢，你看大双都想要个妹妹了。我还是觉得女儿好，女儿是小棉袄。”这话还是云依依对她说的，她就一直记在了心上。燕母都喜欢，看着小家伙眼睛都睁不开，觉得非常可爱：“这孩子长得像老三，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哪有，我倒是觉得和三弟妹挺像的，长得漂亮。”燕大嫂说。一时之间，大家都过来看才出生的孩子，只有燕二嫂老实，觉得这孩子跟谁都不像，就跟个红毛猴子一样，她也这么说了，就被燕母给拍了一巴掌。云依依很痛，听到孩子的哭声之后，她才松懈下来，知道终于生下来了，但肚子并没有空的感觉，反而还是一阵阵的痛，稳婆把孩子抱了过来，她看了一眼，就伸手去摸了摸，摸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她叹了一口气，是个儿子。与此同时，旁边也传来了声音，“夫人，是个小公子。”“等等，还有一个，夫人，你用点力。”耳边又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云依依没有什么力气，嗯了一声，恍惚之间，又听到了一声哭声。“这次是个千金。”“呜哇哇……。”“依依，依依，你醒了吗？快吃点东西。”嘴边似乎被喂了一些甜丝丝的糖水，云依依缓缓睁开了眼睛，觉得全身都痛，说了第一句话：“我以后都不生了。”早就知道生孩子很痛，结果还是低估了这种感觉。“好，不生。”耳边传来哽咽的声音，手背上滴下了几滴水，她动了一下，就看到燕清河哭得眼睛都红了。和里面不一样，外面的气氛好的很，要是有鞭炮估计都要挂起来庆祝了。大夫和稳婆也还没有走，她们收到不少赏钱。“你说也是奇怪，这三弟妹怎么总是生双胞胎呢？”燕二哥高兴，看着燕父燕母一手抱着一个娃娃，想要去戳一戳，又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就害怕把刚出生的孩子给戳坏了。“有什么奇怪的，这就是喜事，这一胎是龙凤胎，也是生的好。”两个孩子都是胖嘟嘟的，抱在怀里面也有分量的。燕二嫂点了点头，喃喃道：“我就说吧，三弟妹的肚子怎么这么大？原来里面揣了两个了。”她低头看着两个崽崽，就道：“这可是你们的弟弟妹妹，以后你们也要好好疼爱他们。”两个崽崽都还是孩子呢，他们太矮了，想看一眼小婴儿，只好跳着蹦着，看上去非常着急。燕母只好蹲了蹲身子，让他们能够看看。“看吧，这就是你们的小妹妹。”燕母道，小婴儿现在倒也没有哭了，闭着眼睛，只能看到睫毛非常的长，头发也漆黑，小小的身子都被困在了襁褓里面。燕小双盯着她看了一会，哦了一声，燕大双哦都没有哦，只觉得这娃子真丑，一点都不像他的妹妹。后面看了弟弟之后，他又觉得都差不多，还是妹妹好看一些。燕母道：“老三怎么还没有出来，这可是他的孩子，都不上点心。”这孩子，他可就只看了一眼，然后就扔给他们了，自个儿便跑进去了，都半晌了，也没有出来。里屋，云依依瞅着哭得稀里哗啦的燕清河，本来想要安慰几句，不过想想她自身情况也不怎么好，就蹭了蹭枕头，闭上了眼睛。她消耗了太多体力，现在只想休息。燕清河刚出去时，燕二哥就把崽崽往他怀里面一放，露齿一笑：“三弟，抱好你女儿……你眼睛怎么肿了？”他惊呼道，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瞅着他那脸色，还有什么不明白了。好在这院子里面的都是熟人。燕清河没有理会他们，一听是女儿，这才低头去细细地看，“好看，眼睛长得像依依，以后肯定很漂亮。”就连三弟的眼睛都瞎了吗？这孩子都把眼睛闭上了，三弟怎么就能看出来她的眼睛和三弟妹像呢？燕二嫂心想，但燕母在一旁，她啥话都不敢说了。云依依睡得并不太安稳，一方面是因为身上不舒服，另外一方面还是担心孩子，她半夜的时候就呓语了一声，结果旁边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你醒了？饿不饿？”“没有，不是很饿。”云依依道，眼神又有些复杂：“你还没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