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真赞同地点了点头:“现在你知道我的处境了吧?”“那行,上去以后,我让郑忻时时照料于你。”明慧公主拍了拍衣角上沾的灰,站了起来,蹲了这么久,她脚都快蹲麻了。宣真眸子一转:“这怎么能行?他们肯定不会认真照顾我!说不定我哪天就被弄死了……”“郑忻不是这样的人……”明慧公主皱眉,为郑忻辩解。“人心隔肚皮,你又怎知他不是?”“那你到底想怎样?”明慧公主无可奈何了。宣真轻咳一声:“我也不想怎样,就让我跟着你身边,若是有事了,你派人照顾我就行。”明慧公主犹豫了下,她身边一向是不会带太多的人的,一是嫌麻烦,二是不方便,三是怕告状。当然,这些她不会都说出来。宣真见她不语,扳起手指,开始一一道自己的好。“我会弹琴,精通音律……”“我会下棋,鲜有对手……”“我会烧烤,可以烤出香喷喷的鱼……”“我会……”听到烤鱼,明慧公主眼前一亮:“停,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宣真:“……”他说了这么多,还顶不过美食的魅力。明慧公主替他拿了一些字画,走在前面。井口前。苏明看着黑压压的井口,回头看了眼陈慈:“多久了?”“快一刻钟了。”陈慈道。“怎么这么久?会不会出什么事了?”郑忻有些担心,毕竟这里是地下宫殿,要是碰上什么陷阱之类,说不定就出不来了。“喂!底下还有人在吗?”郑忻朝着井大喊了一声。井口幽幽传来回声:“……在吗?在……吗?”郑忻一阵无语。春英笑得前仰后合。“燕夫人,我还是下去看看吧,万一公主出事了,也不好交代。”半天听不到声音,郑忻有点担心。云依依点了点头。“等等,我好像听到有什么动静了。”春英止住他的动作,附耳贴在井口处。过来一会,她抬眼看向郑忻:“好像有人上来了,你再等等。”听她这么说,郑忻便停住了步伐,探着身子往里瞧。窸窸窣窣的声响越来越近,郑忻原以为是风声,到后面零星听到说话声。过了一会,一个包袱扔了上来,陈慈打开看了下,对众人道:“是字画,应该是宣公子上来了。”紧接着,一双纤细白净的玉手探了出来,郑忻连忙道:“快帮忙,是公主!”春英赶忙上前一步,将明慧公主扯了上来。“公主……你怎么样,有没有事?”郑忻扶着她站了起来,面露担忧地看着她。明慧公主摇摇头,喘了一口气,才道:“宣真还在底下,快去帮他拿下瓷器。”郑忻应了声,朝着井口伸出手:“宣公子,公主吩咐我来帮你拿瓷器。”少顷,一个小山似的包袱被递了上来,郑忻赶忙伸出右手去拿,原以为没多重,等宣真放开以后,他差点一个没握稳摔了下来,还是一旁的陈慈眼疾手快地接过。“小心些。”陈慈顺着力,接过瓷器,他心疼地打开看了一眼,幸好没碎,这些东西可值钱了,稍微有一些磕碰,价值都要大打折扣。身上一轻,宣真很快就爬了上来,他猛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总算出来了,里面闷死了。”见状,众人不由松了一口气,真好,全须全尾地回来了。燕清河瞥了眼宣真衣摆下和鞋边的脏污,皱眉道:“宣公子怎么在里面呆了这么久?”他们走的地方,可没碰到什么土之类的地方,下井口之前,宣真的衣裳也是干净的,那他是从哪里碰到的呢?“你说这个啊?”宣真见他目光紧紧盯着自己衣摆处的脏污,忙弯着腰拍了拍,见拍不掉索性放弃。宣真朗声笑了下,看向明慧公主:“这你要问公主去了哪里……”燕清河不解,这跟明慧公主有什么关系?骤然听到自己被点名,明慧公主抬眼看了下宣真,见他双眸含笑,蓦地想到在地下宫殿的一幕,她轻咳了一声:“方才地下黑,走错了路,绕了些圈子,便上来的晚了些。”燕清河正要再问,被云依依扯了扯袖子,她朝着众人笑道:“今天大家也累到了,我们先将这些东西放好再闲聊吧。”燕清河感觉到自己的手心被人划了一个圈,顿时闭上嘴,看着云依依的眼神透出委屈。求证苏明和陈慈等人便先行将拿上来的东西带回客栈,燕清河看着前面的人离的远,便侧头看向云依依:“依依,你为何要拦我?那宣真一看就是有所阴谋。”“我知道,但也许事情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云依依抿了抿唇,“等会吃完饭我再寻个机会去问问他。”她总觉得对方不是什么坏人,但要说目的,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尤其这次的地下宫殿之行,她暗地里观其行事,隐约觉得他对这个地方太过熟悉。燕清河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谁知道他是什么心思,我得陪你一道去。”云依依想起姬烜所说不能主动告知一事,柔声道:“清河,有些东西是不方便告诉旁人的,所谓天机不可泄露……要是泄露了,那么那个人……”“依依你别说了,我不想知道这些……”燕清河慌乱捂住她的嘴,没有再说要跟她同行的话,虽然他并不相信这一套,但事关云依依,他不得不谨慎对待。云依依唇角勾了勾,感受到手心下柔软的触感,燕清河倏地松开了手。一行人用过膳,便回了房。云依依跟燕清河打了一个招呼,便敲开了宣真的房门。开门的时候,宣真还有些诧异,他抬眸看向云依依身后不远处的燕清河,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宣公子打算在门外跟我说吗?”云依依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宣真忙让开,让她进来。见燕清河待在门外没动,他疑惑地问:“燕大人不一道进来吗?”燕清河给了他一个冷漠的眼神,他当然想的,但是云依依说了有些事是不方便跟他说,他能怎么办?要是听了以后对她有影响,他宁愿不知道为好。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看着妻子走到别的男人的房里,尤其是这男人他还觉得有些不怀好意,他心里别提多憋屈了。“他不进来,是我要跟你谈。”云依依对着燕清河笑了笑,率先进了房门,与其在门外僵持太久,不如早说早了事,省得别人看到风言风语。宣真迟疑了下,无视燕清河寒冰似的眼神,慢悠悠地关上了房门。燕清河紧紧攥住手心,眼神恨不得将门盯出一个洞才好。“不知燕夫人深夜来找在下是有何要事?”宣真特意着重了深夜这个词。云依依径直坐在茶几旁,笑吟吟地道:“不知我该叫你是宣公子还是姬公子?”宣真正在给她倒茶,闻言,握住茶壶的手紧了紧,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许是这天太暗,燕夫人认错人了。”“是吗?那我去找明慧公主求证如何?”云依依将他一不留神倒了满溢的茶杯倾倒了一些,随后抿了一口。虽说不可主动暴露现代的身份,但云依依是自己猜出来的,倒也不算,况且,她并未问他关于现代的事,应当不会触及规则才对。“你怎么知道的?”提到明慧公主,宣真败下阵来。云依依难得俏皮地眨了眨眼:“你要相信女人的第六感……早先我看你与明慧公主眉来眼去便有所怀疑,尤其是你居然还知道地下宫殿的地址这等隐晦的事,如果不是亲近的人,哪会知道地这般详细?再加上急欲让我们上去,莫不是地下宫殿还藏着什么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