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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珠眼睛霎时亮了一下，旋即拉着云依依往里走：“云姑娘，热水已经备好了，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快点去吧。”云依依回头看了刘管家一眼，跟着珠珠进了内室。正如珠珠所说，早已备好了一大桶热水，云依依从皇宫出来就一直黏答答的，非常不舒服，此刻看到清水，皮肤不由自主地痒了起来。“珠珠，就放在这里吧，我自己来就行了。”见珠珠将袖子捞得老开，云依依忙道。更衣就算了，这洗澡她是真的不适应让人帮忙……总感觉哪里怪怪的。珠珠听话地点了点头：“那行，我就守在外殿，如果需要加热水了就叫我。”云依依嗯了一声，珠珠将新衣服放在屏风上，随即走了出去。云依依用手探了探水温，感觉温度适宜后，飞快地脱下了身上破烂不堪的衣裳，将自己塞进了木桶里。温暖的水流包裹着疲软的身体，云依依舒服地喟叹一声：“还是这里舒服。”在皇宫里，到处都不方便。“这是当然，这水可是用药材熬制的。”冷不丁地冒出一个女声。“什么药材？”云依依下意识问道。“就是一些强身健体的中草药……”云依依这才感觉不对，她猛地睁开眼，屏风外站着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她仔细辨认了下声音。“红儿？你怎么来了？”“多谢你在殿下面前为我说情。”红儿止步于屏风，细声细气。云依依几乎能想象到她是以何种表情说出这种话的。“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见她没有进来，云依依松了一口气，伸手舀了一些水到脖颈间。红儿强调了一句：“我方才那话说的是真的，这水并非是普通的热水，而是药水，泡了以后可以改善体质，等这水的颜色变浅以后，你便叫珠珠重新给你换一盆清水。”“你看都没看，如何得知？”云依依好奇地眨巴了眼，她自认为屏风还不算透明，难不成红儿还有透视眼？“我闻到药味了，以前每当我受伤了，就会泡这样的药浴，久而久之，便记住了这味了。”红儿顿了顿，又道，“想来殿下是担心你受了伤，但又不好直接问你，便选择了这么迂回的方式。”云依依沉默了一瞬。“以前我觉得你配不上殿下，是我错了……”眼见她还有愈说愈烈的趋势，云依依忙打断她的话：“替我谢谢王爷的好意，他若是真的感谢我，便给我易容丹的解药，让我早点回大周吧。”红儿：“……”云依依抿了抿唇，她不想知道太多有关柳涵的事，更不想让任何人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们就是纯粹的合作关系，仅此而已。“我会劝殿下的。”红儿犹豫了下，“之前，对不起。”云依依淡淡道：“不用感到抱歉，我若是你，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这，才是正确的。”她不是圣母，只是理解而已。毕竟，对方也不是她的什么人，为了一个陌生人放弃自己的生命和主子的性命，这种事，换成云依依自己也不会做。红儿喉头哽咽，不知道要说什么，总觉得只要面对她，内心就有十万分的愧疚。她若是武功再高强一些，就不会出现这样两难的局面了。归根到底，还是实力不够。“云姑娘，这药浴你多泡一些时间，对你有好处，我便不打扰了。”云依依嗯了一声。殿内一阵风飘过，云依依抬头一看，屏风前早已没了人影。云依依感受着逐渐沸腾起来的水温，想起红儿说的话，咬牙坚持。丝丝缕缕的痛意细得像头发丝一般，不紧不慢地刺激着皮肤，像是有人在拿针在戳一样。“云姑娘，你还好吗？”在外殿的珠珠，估摸着药效发作了，怕云依依有所不适，便走了过来。云依依费了好大力气才说了一句：“没事。”珠珠摸着脑袋，奇怪，这药效还没发作吗？不知过了多久，云依依低声唤了下珠珠：“给我换一桶清水来。”珠珠应声称是，很快重新抬了一桶水过来。等下人们将原先的药浴抬了出去的时候，珠珠无意间瞟了一眼，顿时瞳孔震惊。这药浴都变浅了这么多了，云姑娘都没什么表示吗？怀揣着这样的疑惑，珠珠又走进内室认真嘱托：“云姑娘，你若是有哪里不适，一定要跟我说。”云依依摇了摇头：“我没事，这澡泡得还挺舒服的。”珠珠：“……”秘方云依依真没说话，刚开始药浴确实让人难以忍受，但是只要熬过去了，通体舒畅，比做了spa还棒，她都想问问柳涵，这是什么药方，以后可以拿到美容店去卖，一定可以吸引很多人。珠珠吞吞口水：“云姑娘，你当真没觉得哪点不妥？”“不就是药浴吗？倒是还受得住。”云依依听她这话就明白了，敢情是以为她不知道这是药浴。珠珠倏地张大嘴，又很快捂住：“云姑娘是如何得知的？”柳涵吩咐让她不要告诉云依依，只是注意点就行。“这个么？红儿刚刚告诉我的。”雾气翻腾，珠珠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觉得这声音懒懒的，像是马上要睡着一般。珠珠眨眨眼，还没想明白，忽地看到她的身影往下沉，连忙上前拉住她云依依。“云姑娘，这澡不能泡久了，身子会软。”云依依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多谢你了。”大概是泡得太舒服了，她都想睡着了。珠珠腼腆一笑，拿了干帕子递给她。“我在外面等云姑娘。”好似知道她不喜欢有人在身边候着，确保她不会再倒下去，珠珠才走了出去。云依依颔首：“去吧。”待人走了出去，云依依这才起身，淅淅沥沥的水花从她身上调皮落下，溅起一个个轻微的水珠。云依依用帕子先将头发卷了起来，随后再用干帕子擦干水，很快，她便整理好一起，走出大殿。珠珠看到她这造型，略微愣了下，连忙上前替她绞头发：“云姑娘，方才管家过来说让我们半个时辰后去湖心亭用膳。”云依依惊讶抬眸，用膳她能理解，在皇宫她只是吃了中午那顿，一直挨到晚上去烧了静妃寝宫，到现在，她还真有些饿了。但是她与柳涵一直都是各吃各的，怎么突然过来说要一起用膳？这样想着，待头发干得差不多了，时辰也快到了。珠珠带着云依依去了湖心亭后，退至一旁等候。云依依到了以后，才发现柳涵的身边只有红儿，刘管家和巩右都不知道去哪里了。云依依敛住心神，朝柳涵行礼，却被他虚虚扶住。“不必多礼，今日没有王爷，也没有幕僚。”云依依沉默不语。“云姑娘，今日这顿饭，是殿下专程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而设，还请不要拘谨。”似乎看出云依依的疑惑，红儿含笑解释。云依依挑挑眉，坐在柳涵的对面：“王爷若是真的感谢我，不如给我易容丹解药送我回大周？”听了这话，柳涵太阳穴突突直跳：“现在为时尚早，到了合适的时候自然会放你离开。”云依依耸耸肩，不置可否。大楚的夜晚不像白日，倒是凉快许多，斜斜垂下的纱帘轻微摇曳，倒是多了些别致的情调。云依依提起筷子，惊讶地发现这些菜都是自己喜欢吃的，她不由抬头看向柳涵：“王爷有心了。”柳涵抿抿唇：“这些都是红儿准备的，想来应该合你胃口。”云依依朝红儿略一颔首，想起先前的药浴，眼珠转了转：“方才我沐浴后，只觉五体通泰，王爷可否告知是何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