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甄家出事了,私纳罪臣之女为妾,以庶充婢,罪不可恕,全家流放宁古塔,于披甲人为奴。
至于浣碧,既已入了包衣籍,便不必随行,打入慎刑司服役。
浣碧知道后手里的杯子啪嗒掉地上,不过不是为了自己,是为她爹。
冲进去就提起甄嬛一巴掌给她扇醒:
“都怪你!都怪你!谁让你口无遮拦得罪华妃的!现在父亲被流放了,你开心了!”。
“你这个自私虚伪的假清高,你有什么可傲气的,人家是华妃,人家背靠年家,你竟如此不知收敛,没进宫就嫉妒她,想把人家拉下马,简直不知所谓”。
“你这个害人精!”。
甄嬛被强行弄醒还被强行塞了堆大实话,本来就疼得整个头,直接要炸掉了。
可甄嬛专打逆风局,心性强的可怕,眼珠子一转便弄清楚缘由,分析好利弊:
“浣碧,我知道你伤心,可也莫要胡言乱语,我们是姐妹,如今家中出事更是得同心同德共渡难关,眼下要紧的是救父亲,不要让亲者痛仇者快”。
浣碧果然被忽悠住了,她方才也是昏了头,“那你说怎么办”。
甄嬛强撑着开口,“一切待我养好伤再筹谋,你且去了辛者库怕是要吃些苦头,但你放心,我定会很快将你带回来的”。
浣碧脑子没有甄嬛聪明,虽嫉妒她却也更相信她。
她用袖子胡乱擦擦眼泪,“我知道了,一切以父亲为重”。
可惜此行宁古塔山高水远,一路光着脚枷锁镣铐负重前行,期间还得忍受着各种突如其来的欺凌。
最先倒下的是甄母,其次是甄玉娆,唯有甄远道强撑到了终点,却也缠绵病榻。
偏还得起来干活,不知道能扛多久。
甄嬛知道消息的时候愣愣半晌,下一瞬便哭成方块脸,丑的辣眼睛。
沈眉庄跟着哭,温实初也跟着哭,一个个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甄嬛眼底恨意燃烧,“华妃!”。
心中不知如何辗转,甄嬛深吸一口气,委屈道:
“眉姐姐,年世兰究竟为何如此恨我,一进宫便对我极力打压算计,先是引我触犯宫规,后又因为一些似是而非不知真假的话强行责罚于我,如今更是……我的父母妹妹何其无辜啊!”。
沈眉庄也替她忧心,“是啊,那些养心殿的话不知道谁传的呢,我听着若为真的,皇上那里怎可能就此略过,想来你这又是被人坑害了”。
“唉,宫中到底人心险恶,波谲云诡,也是你着实出众,方才让人给盯上”。
甄嬛深以为然,又聊了两句,且不动声色给沈眉庄灌输她也得罪了华妃的念头,好将其死死跟自己绑定。
她眼下是罪臣之女,朝中无人,一定要抓紧了沈眉庄。
沈傻子比浣碧可好耍多了,“是啊,眼下她是春风得意,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可焉知将来我们永远奈何不了她!”。
若是以前,甄嬛的敌意跟不喜只是将华妃视为对手,那如今却是真的结了血仇。
她一定要对方死。
养心殿里,温宜悠哉悠哉躺在摇摇椅上睡大觉。
允祥在一旁把着椅子,这时苏培盛进来禀,“皇上,果郡王来给您请安了”。
胤禛眉头一皱,“果郡王?”。
苏培盛悄悄瞥了眼怡亲王,说道,“这……皇上,果郡王时常进宫给太后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