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国都被破公主帝姬被俘,内外命妇俱皆被异族人玷污。那些身份高贵的女子尚且是如此,又何况是平民?个中遭遇,可想而知。更不必说官家同上皇北狩,多年积累,消耗一空。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屈辱和苦难带给那些活下来的贵人们的不是警示,不是卧薪尝胆血洗前耻收复失地。而是将更深重的苦难与枷锁强加在女子身上。“我奈何不了异族人,难道还奈何不了你们这些弱女子不成?”“妇人头发长见识短,怎可抛头露面?”“女子贞洁何其宝贵?尔等既然被异族人所辱,又有何颜面留存于世上?”这样想着、说着的卫道士显然是忘了,女子的贞洁从来就不在躯体之上,而是在剑锋之内。况且仗义死节,异族来临和入侵之际,受天下人与百姓供养的帝王尚未曾仗义死节。剩下的还活着的人又有何面目与理由,将这一切加诸在本就是处在弱势的女子身上呢?又或者说软弱对他们而言,本就是一种原罪。“可当真是该死啊。”寂寂的空间中,吕雉发出无声的低语。而后下一个,整个灵魂仿佛是落到了实处。吕雉在那公主的身上醒来。彼时尚是公主尚未出嫁,官家尚且还在世之时。属于公主原身的记忆在吕雉的脑海中冲撞,陌生的环境与种种叫吕雉未曾轻举妄动,在献太后,及自己嫡母的书页间停留。如此种种者,几乎叫官家想到某些不好的经历。只不过这位官家在很多时候都是好性子的,并未因此而有所迁怒。而是开口,仿佛是打趣一般对着吕雉问出疑问。然而吕雉抬头,并没有去说那些读史使人明智等的话语。而是开口,目光幽幽,神情同样是幽幽的对官家发出言语,问出疑问。“父皇可相信重生?女儿于梦中,得仙人所授,知晓了”“休要胡言乱语!”官家面色并不好看。不过吕雉开口,却是自顾自的将她从那话本子上看到的种种讲出。当然,语言无疑是有魅力和技巧的,而吕雉所讲述的重点,同样不在情爱纠葛之上。而是公主于官家死后所遭受的种种待遇,以及小宗入大宗,那过继的宗室子弟在即位之后,是如此追封生父生母同朝臣相妥协,将官家赶到一旁去吃冷猪头肉。番外五番外五“住嘴,福康!你发癔症了。”于群臣面前向来软弱,很少展露出强硬态势的帝王眉目冷硬,眸中似是带着怒火,对着吕雉做出断喝。然而经历过战乱和风雨,所见识过的豪杰之士不知凡几的吕雉又岂会因此而有所动摇及惊讶。论及威势等种种而言,这便宜父亲一个尚未完成家国统一的帝王而已。莫说是同刘季抑或者那位一统六合的始皇帝相较,便是同吕雉相比,亦是有所不及的。因而吕雉非但未曾住嘴,反倒是一字字一句句的,如同恶魔一般将这帝王内心里最恐惧的种种说出。间或夹杂以从公主原身的种种遭遇,以及对往后局势的推断直叫一旁的官家冷汗涔涔,自觉或不自觉的顺着吕雉的话语展开想象。并且意识到,他这个女儿或许并非是在胡言乱语,而是难道这世间当真有仙人,当真有仙人在借着他这女儿的口,在说出些什么?还有,他便注定了当真没有儿子吗?吕雉的话语触动了官家的隐痛,于吕雉那似乎看透一切的目光之下,官家落荒而逃。“噫,宿主,你怎么这么早就将底牌给暴露了呢?难道你就不害怕那位官家把你当成是妖孽,绑在火刑架上烧死吗?”“不,他不会的。”吕雉却是轻笑,面上与神情间一派笃定。这出口同吕雉之间展开交谈的系统是吕雉在进入此时空之际,无意间获得。据说是在听说了某位画家的演讲之后,脑子一热热血上涌,想要用汉人的剑为汉人的犁获取阳光下的土地。然后不知怎么,操作失误走错了时空,并且同吕雉相绑定。做为一个优秀且成熟政治家的吕雉自然不是眼神中尚且流露着清澈愚蠢的江辞,不过三言两语间便将系统的底细摸了个门清。去除掉那诸多种种吕雉所不理解或者暂时不理解的词汇,在吕雉的理解当中,这系统有一个独到的功能。而恰恰是这样的功能,足以将她心中最后一丝疑虑抹去,走上那条争权夺利的道路。毕竟权势这种东西,永远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方才是最好不是吗?而原身这位公主的悲剧,从来便不在于其所嫁非人抑或者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