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芳菲不以为然,“你家大爷好歹也是名震一方的人物,对人的认识竟然只停在最肤浅的桥段,喜欢貌如仙子性如夜叉的女人,奇哉奇哉。”
“夜叉?”环燕不解其意,“怎么讲?”
“你听听那边的吵骂之声,还有哭声,可想不止是动了嘴,也动了手。这与市井掐腰骂街的泼妇有什么两样儿?那类女子,就算当真生得如同天仙下凡,又如何?”
“不是这怎么说呢?因为大爷此下不在府里,几位夫人才在大爷面前,几位夫人谈诗说辞,吟歌咏赋,风雅懂趣得很”
“万一你们家大爷去而复返,撞上了呢?”
“夫人们个个都是人精,哪会让那样的事发生?大门的门卫们都常受各位夫人的好处,大爷的形影刚到门前,早有腿快嘴快把信报到了夫人那里。大爷回府后,也不会马上去看几位夫人,等大爷到了跟前时,几位夫人已然又是光彩照人、仪态万千了。”
“连你都知悉的事,你们家大爷会蒙在鼓里?”
“小姐好聪明。”环燕有感自己出了大爷之外,今后又要多一个心悦诚服的人。
“你们大爷一清二楚,却还听之任之。无非因为女人在他生活中,本来就与让他开心遣怀的物件没什么不同,如果一味顺从,反会让他感觉无趣,玩一些阳奉阴违又不给他增加烦恼的小把戏,平白添了些许乐子,可对?”
“这”这位小姐是女诸葛再世不成?
元芳菲掩口娇哂,“别用那么崇拜的目光看着我,本小姐对你们大爷没那么了解,只是多看了些杂书,书上对各样形态的男人多有描绘而已。”
随手抓了一把点心屑掷进水池,看那些为了抢一口鲜食如蚁附膻的鱼群,耳听着愈吵愈烈的吵声骂声哭声,此情此境,相映成辉。
“环燕,不吵架的那位是谁?”
“是三夫人。三夫人是五味夫人里最有才情的,性子好静,向来与世无争呀!”环燕掩口,暗里叫苦。她向来不是一个多嘴的,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不知不觉间,居然会对元小姐说了恁多的府内事?
元芳菲恍似不觉丫头的沮丧,闲道:“你说你们家几位夫人吵得如此热闹,我去劝劝架好不好?”
“什么?”
“就这样说定了,我去劝劝,虽说这大冬天的,有点火气御寒不坏,但火气过大了,也能把房子点着呢。走了走了。”
“小姐不行,这不行呐小姐!”元芳菲说风便雨,站起来就走,环燕急慌慌追了上去,扯住了这位姑奶奶的袖子,“小姐,您去了这还得了!大爷吩咐人守在您主的这院子门口,不让人来打扰您,这足以说明大爷对您的用心,您若去了,不是把大爷的这份苦心全都白费了么?”
欧阳南天派人守在院门口,不是为她,是为元家,好歹,她是天下第一庄的小姐,江南首富的妹妹。若没有这些,他想必极乐意看她如何被他那些姬妾生吞活剥,让女人来打掉女人的傲气,是男人惯喜的伎俩。
“放心,我去当真是为了劝架,是为你家大爷分忧解劳去的。顶多,顺便瞻仰一下几位夫人的花容月貌。”推开碍事的丫鬟,她拔脚疾走,最后,索性用跑的。
闷了这许多天,好不容易找着个好去处,岂容人破坏。
“大爷,您回来了?小的给您打水洗脸”
“慢着。”欧阳南天蹙眉,指着南窗方向,“那是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