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舟没说话,直接往前迈了一步将她抱起来。
“诶?!”
裴行舟一句话封住了阮绾的惊呼,“不是累了么?”
是,真的很累。
今天像打了一天仗似的,脑子累,身体累,心也累。
没有扭捏,阮绾顺从地环住他的脖子,歪头倚在他肩膀上,心安理得地享受人形座驾的贴心服务。
单子星又凑到杜尤身旁说悄悄话:“你觉不觉得舟哥越来越有人味儿了?”
“废话。”杜尤扔她一个白眼,“神仙是娶不到老婆的。”
“也是。”
单子星盯着前面两人,眼神兴奋地八卦道:“而且,你有没有发现嫂子跟舟哥越来越亲密了?”
杜尤又扔她一个白眼。
“天天同吃同住,舟哥跟个宝贝似的把嫂子供着,宁可自己冲冷水澡都不碰嫂子一根毫毛,这铁打的心也该捂热了。”
单子星似懂非懂地点头,反正只要天天能磕到自己cp产的糖,她就满足了。
阮绾又在裴行舟怀里睡着了。
这简直像条件反射一样,一窝在他怀里瞌睡就自动找来,她只需要闭好眼睛就行。
裴行舟刚把熟睡的阮绾放到床上,他的手机在兜里疯狂震动起来。
他按下接听键的瞬间,阮绾的手机也响起刺耳的铃声。
阮绾睁开眼睛。
裴行舟的听筒传来杜尤的声音:“秦邑死了。”
他低低回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裴行舟把阮绾的手机从包里摸出来,来电显示是一个座机号码。
他将手机递给阮绾,“阮阮,秦邑死了,这多半是看守所的通知电话。”
阮绾茫然地看着他,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她机械地接过电话,放到耳边。
“请问是阮绾吗?”
“我是。”
“这里是西区看守所,我们于今天北京时间,23点57分发现您父亲秦邑在看守间内死亡,请您立即过来一趟。”
“好的……”
挂断电话,阮绾愣愣地看着裴行舟喃喃出声:“我是不是还在做梦?”
裴行舟坐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头,“我知道这很突然,但这不是梦。”
阮绾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裴行舟形容自己的感受。
她外公外婆刚刚去世的时候,秦邑的冷漠曾经是她仇恨的寄托点。
但因着她和秦邑那点血脉关系,又因着她在别处找到了温暖的归宿,她慢慢放下了仇恨。
自此她就老老实实和秦邑做着名义上的父女,没有丝毫感情的交换。
可忽然听到他的死讯,阮绾心里麻麻的。
她想在脑海中勾起关于秦邑的记忆,却全是他或冷漠或抵触的眼神,让她连一滴泪都挤不出来。
她抱住自己的双臂,整个人看起来无措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