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问单子晋:“刚刚给我量体温多少度?”
“36度9。”单子晋回头,“怎么了?”
裴行舟没再理他,回复阮绾:有点低烧。
阮绾一连发了好几条信息来:多少度?吃药了吗?子晋怎么说?伤口是不是又发炎了?
裴行舟嘴角弯了弯,又问单子晋:“低烧一般是多少度?”
单子晋有些纳闷还是老实回答了:“37。3c—38c都算低烧。怎么了?舟哥,你问这个做什么?谁发烧了吗?”
又没得到回应,单子晋回头见裴行舟正笑着在手机上打字。
他狐疑的眨眨眼,看到杜尤递来的眼神,默默收回了视线。
裴行舟回阮绾:38度,伤口还有些炎症,刚刚子晋给我打了一针,问题不大。至少,不影响给你做水果塔。
过了一分钟,阮绾回了一个无语的表情给他,附言:记得换药,晚上就别熬夜了,早点睡。明天让杜尤给你带个外套,船上要注意保暖,海风很大。
裴行舟:好。阮阮,晚安。明天见。
阮绾:晚安,明天见。
杜尤看裴行舟拿着手机笑得一脸乖顺,莫名觉得他像被顺了毛的猫,刚刚紫宸观里那股炸毛劲儿全不见了。
“叮”,杜尤手机又亮了起来。
“舟哥,灵马巷仅剩的几户老邻居全被他们请走了。你……真的没关系吗?”
裴行舟笑容凝在嘴角,盯着手机看了半晌,“请走的是刘奶奶和赵三叔他们那几家吗?”
“是……”杜尤咬了咬牙,“你确定我们不阻拦一下吗?再不行动就真的来不及了……”
裴行舟嘴角又往上扬了几分,“不用,她迟早都要知道的。她说过,这些伤疤不是不堪,是勋章,我信她。”
杜尤沉了口气,把手机收了起来。
“师兄出事是八年前吧。”
“是。”
裴行舟也收起了手机,“可他的生命灯彻底熄灭是六年前,中间间隔这两年,发生了些什么呢?”
杜尤神情一凛,“舟哥……你的意思是裴允之就是兰煦洋吗?”
裴行舟缓缓摇头。
“如果裴允之就是师兄,那个体弱多病养在国外的大公子就是一个谎言。但大夫人常年都是间歇性地往国外跑,一待就是大半年,甚至最长的时候会带上一年以上。为了一个虚无的谎言,她就牺牲了裴家大半的实权,你觉得可能么?”
“还有一个关键问题,”单子晋偏头看着裴行舟,“我们知道的兰煦洋并不体弱多病,他健康得很。大夫人没理由留下放任自己这样优异的血脉站在她谢家的对立面吧?”
“肯定啊!”单子星降下车速,加入了讨论,“除非不是她生的,或者生下来就丢了呗。”
裴行舟眼里划过暗芒,“子晋,你想办法查一查大夫人的生产档案。阿尤,你去挖一挖兰俞的底,她的角色不简单。”
杜尤和单子晋对视一眼,意识到了其中关键之处,郑重点头。
单子星踩下油门,车子在沉沉的夜色中加速朝观澜府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