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宿没有应承,只道:“可不可惜,不是你我说了算。”
说着,他看向了乘袅。
“季长老。”
季长老还欲说什么,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见一道轻灵悦耳的声音。
众人顺声抬眸,只见一道清影飞落至近前。
正是从问情台上下来的乘袅。
她朝座上诸位前辈轻轻一礼,扬声道:“季长老,可还记得那日在混沌之地,我与季烆定下的一年之约?”
自是记得。
季长老点头,正要开口,乘袅抢先一步道:“结侣大典当日我以为季烆是忧心师妹,所以才不顾在场众宾客,不顾我们的情谊决然离开。
此为救人,所以我顾念我们的感情,违背了家族之命,已自私了一回,退让了一步,才有了这一年之约。”
“但我未曾想过,季烆骗了我,原来他知道文喜对他的感情。”
季长老一听,忙道:“但他未曾答应,如今也证明了自己对殿下的真心。”
“可他骗了我,骗了当日在场的所有见证人。”
乘袅沉声道,“人无完人,孰能无过,但不能明知故犯,一错再错。”
说着,她转身看向跟来的季烆,目光幽深道:“即便证实了你对文喜无心,可你逃婚是真,欺骗是真,你与文喜同种下同命蛊亦是真。”
季烆薄唇微动,想要开口,乘袅却摇头道:“我知你想说什么。
但阿烆,承诺要建立在信任之上。
而今,我无法信你。”
我无法信你,而不是不能信你。
这几个字如数道惊雷重重砸在了季烆的心上。
是他先骗了她,即便上了问情台以证真心,也掩盖不了这个事实。
所以,她无法信他,是合情合理。
季家人脸色微变,季母忍不住开口问:“那帝女还要如何?”
她的口气已里已有了隐隐火气。
“分明是你们自己做错了事,还要怪我们不成?”
耀火长老一拍座椅,怒道,“怎么,季家是迫不及待想要取而代之,坐这九胥之主不成?!”
“耀火长老息怒。”
季长老脸色一变,忙道,“我季家绝不此心。
只是柔灵爱子心切,一时糊涂才胡言乱语。”
说着,他看向季母怒喝一声:“还愣着作甚,还不道歉?”
季母面色青白交加。
今日能上问情台的人,皆是各世家宗门有头有脸的人物,作为季家家主夫人,季母向来自视甚高,极看重自己颜面。
在她心里,若不是时机不到,皇室算什么?季家哪一点比不上皇室?而今,却要她当着那么多的人面,向她看不上的人道歉。
凭什么?!
再说了,那乘袅分明都愿意为她烆儿去死,还故作什么姿态?
“孟柔灵!”
季长老压着火,唤了她的全名,声音冷厉,“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