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吗?”她问道。“……”单福沉默着,仿佛在与自己的内心做斗争……“单大哥?”燕昭又问了一句,“刚刚真是对不住,他太胡闹了。”“啊?哦,没什么,不打紧。”单福愣了愣,笑道。“这里的主人似乎有些忙,”燕昭笑笑,说道,“知道你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来日我单独请你喝酒。”“不过一个小孩子,怎……”似乎被燕昭轻松愉快的心情所感染,单福不禁也露出了微笑,话未说完,他便震惊于自己的心情,沉下脸一言不发。“……怎么了?”燕昭看着他的神情,“心情不好吗?”“你跟我来。”单福天人交战半晌,不由分说的捉着燕昭的袖子,拉着她走。“诶?”不是你让我过来的吗?燕昭被他拉着走了半晌,忽然听到了喧嚣的声音从刚才的地方传来。“哈哈,文若啊,好久没来喝你这的酒了,诶,不准藏私,我们今天要不醉不归,哈哈哈哈……奉孝呢?”“主公有此雅兴,我自然奉陪。”跟之前豪迈的声音相反,一个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听到那个声音,燕昭顿时如遭雷击,脚像生了根一样站在原地,任凭单福怎么拉也拉不动。喧嚣越来越近,单福见拉不动她,只得将她硬是扯到一株盆景的后面,自己急忙遮上头脸,迅速溜走了。燕昭对他的离去浑然不知,自从来到许昌,看到那双眼睛,听到声音为止,她便仿佛得了什么怪病一般,心脏跳得飞快,头也一跳一跳的疼,巨大的冲击令她动弹不得,燕昭忍受着疼痛,努力使自己缓过来。那人应该便是曹老板吧,自己现在可不能被他发现……所以必须得让行动恢复,离开这里才行。然而越是焦急,燕昭便越难以移动,正当进退两难之际,她听到喧嚣离自己越来越近,然后——动弹不得的身体再度被人一拉,之前听到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过来。”明明没用多大力气,燕昭轻易便被他拉走,喧嚣声马上便要来到他们身边,附近也没什么能遮挡的地方。那人拉着燕昭,随便拉开了一个足以容纳两人的柜子,带着燕昭钻了进去。“嗯?奉孝呢?怕不是又先孤一步去找好酒喝了吧?这个酒虫,我们也快些,免得酒都让这小子喝了去,哈哈哈!”刚关上门,喧嚣声来到两人附近,柜子像是能自带隔音,在关上门的那一刻,那声音便如潮水一般被挡在外面,逐渐小了,淡化了,最后万籁俱寂,燕昭最后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黑暗中越来越快……她早间才跟这个男人对视过,现在便被他抱在怀中,躲在柜子里。这人身上的气息虽然陌生,可为什么她又觉得自己应该十分熟悉?燕昭没说话,那人也不说话,两人躲在这刚好能容纳他们的柜子里,却丝毫不觉得气闷,哪怕仅是沉默着,却也足够。“他们走了。”燕昭估摸外面那些人走的挺远了之后,轻声道。“再等等。”那人说道。于是燕昭又等了一会,说道,“他们应该走远了。”“嗯。”那人仿佛轻笑了一声,然后说道,“再等等。”可是真的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啊。燕昭反应过来,“你……”她忍着羞意说道。“什么?”那人问道。“该不会是在开我玩笑吧?!”燕昭猛然把衣柜门推开,急急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尔后打算怒视此人,随即像个呆头鹅一般呆在原地。青衣文士维持着坐在柜子里的姿势,清雅如竹,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自己刚刚被弄乱的衣襟,尔后抬起寒星似的眼眸,俊逸的脸庞上面无表情,他看着燕昭,之前的戏谑如露水般蒸发不见,他哂笑一声,“这便是你对帮你之人的态度么?”作者有话要说:太啰嗦了_(:3」∠)_一章写不下,明天继续。妈耶我这边好冷啊,手掌都冻得好疼orz化雪真的好冷这群男人在默默地勾心斗角,啧,心机婊。七十二在看清那人时,惊艳之余,燕昭感到脑袋里仿佛被针刺一般疼痛起来。“你……”她忍着疼,努力说出话来。有片段在脑海中闪过,始料未及的偷袭,想要挡箭却动弹不得,只能看着他青衣染血,只能……燕昭喉头一甜,一口血便吐了出来。本以为好全了的经脉一齐作痛,看来林小楼说她伤势只好了一半并不是托词,燕昭缓了缓,连忙将被染红的那一块收进袖子,对那人说道,“啊,对不住,那个,我……”她有些犹疑不定,纠结半晌,然后对男子说道,“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我与姑娘素昧平生,未曾见面,”青衣文士不动声色地收回向她伸了一半的手,似笑非笑地说道,“难道姑娘每遇到一个帮助过你的人,都会对他这么说吗?”“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燕昭感到很奇妙,“我只是……”“只是看我很眼熟?”文士嗤笑一声,“不知天下还有多少姑娘眼熟之人?”“可,可我总觉得我应该在这里见过你……你受伤了?”燕昭急切地说道。文士抬头望了望天,“虽然天色渐晚,也尚未到就寝时间,姑娘还是从梦中醒来为好,否则冲撞了贵人,损了名声,可就不是小事了。”“我好端端的跟你说话,你平白发什么火?”燕昭很是委屈地说道。“……”文士收敛了神情,“姑娘可是第一次来到许昌?”“是啊。”燕昭点了点头。“可是第一次来到此地?”文士说道。“嗯……应该算是。”燕昭点了点头。之前虽然也来到过,但没有这么深入。“那我与姑娘,谈何似曾相识?”文士冷淡的说完,转身便走。燕昭一急,头痛更甚,一个名字脱口而出,“奉孝。”文士的脚步顿了顿,“姑娘,请自重。”他说着冷淡的话语,然而语气中却带着一丝自嘲,“平白称他人的字,可是会对姑娘有不好影响。”燕昭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抹青色消失在转角处,她顾不上说话,头痛之余,她想起了很多片段,就在马上要恢复记忆时——她被人敲晕了。林小楼将她平放在地上,凝神施针,几针之后,燕昭脸上的痛苦之色消失不见,他松了一口气,抱起燕昭便欲离开,然而没走几步,正好碰上了荀彧。“先生,她怎么了?”荀彧问道。“无事,只是她的伤还未好全,所以要时常为她这般施针罢了。”林小楼淡定的说道。“是吗……”荀彧有些怀疑,却苦于没有理由,“那么先生这就回去了?”“是啊。”林小楼点了点头,“她今天伤势发作,理应休息,我就不多叨扰了。”“当真如此?”荀彧坦然道,“我听家仆说,好像是先生将她敲晕的?”“果然逃不过文若的眼睛,”林小楼不以为意,说道,“依照先生之愿,肯定是想让她越快想起越好吧?”“这是当然。”荀彧说道。“然而这对她自己又是否好呢?”林小楼看了眼怀里的燕昭,说道,“丫头的经脉我还没修复完全,她若恢复了记忆,那么功力便会在她身体里自如移动,这么一来,还没恢复完全的经脉便会被那功力所伤,继而令她再度濒危。”“可是先生为何之前没对我说?”荀彧皱眉。“丫头耳朵很灵,我不想让她知道这点。”林小楼颇为头疼地说道,“不然的话,你想,依她的脾气,她能忍?”必须的不能忍,就燕昭的性格,哪怕自己成为废人,都不愿失去记忆吧。“……”然而荀彧还是无法完全相信林小楼,“她要多久才能恢复完全?”“约莫半年左右。”林小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