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书意外的挑挑眉,转身看着眼前这个身形庞大的女人,这人便是这青台镇镇长的女儿吧?刚才还肖想她家二少爷来着。“这位小姐,请问有什么指教?”“你……你让我进去,我要去找我未来相公!”朱灵灵憋红了脸,吐出这样一句让云书险些忍不住动手的话,就连随后揉着脑袋跟过来的骆十里听见这话也忍不住暗笑出声,真是个脑回路神奇的猪姑娘。云书无言,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不屑与她斗嘴,像个守门神一样拦在朱灵灵面前,不让她进去打扰花行涯花行竹两姐弟的见面。花行涯进了雅间,便看见一个白衣美人儿正端端正正的坐在圆桌旁,旁边还站着个粉衣小丫鬟正两眼放光的看着他,白衣美人儿生的倾国倾城,与花行涯的容貌有三分相似,一双杏眼顾盼生姿,流转间满是从容娴雅,嘴角带着一抹恬静温柔的笑意,腰似三月扶柳,面似春日芙蓉。花行涯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个熟悉的音容笑貌,突然就想起了他刚进入深渊时独自一人被追杀的那段日子,那段日子里,没有慕队和牧希,他疯魔般的想着家人,想着他们一家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虽然病弱却温柔娴雅的大姐,性格跳脱却心细如发的三妹,爱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娘亲,还有时常被他气的跳脚的爹爹……在深渊里多少次被追杀到绝境时,他脑海里总会浮现出这样一个温柔恬静的笑容,小时候他的姐姐总是撑着病弱的身体那样笑着对他说:我们一起回家……看着面前花行竹这依旧温柔恬静笑容,不知为何,花行涯在深渊里日益渐冷的心突然就软了,微微上前一步,弯下腰一把抱住了花行竹羸弱的肩膀,脑袋在她颈窝处蹭了两下,闻着花行竹身上混着些草药味道的女儿香,感觉一直漂泊无所依的心,稍稍安定了些,这是他的姐姐,他的家人,他在深渊里能活下来的信仰啊!花行竹没想到刚见面花行涯便会这么热情,愣了愣,随即放松了身子,感受到花行涯的小动作,嘴角轻微勾起了一抹笑意,轻轻拍了拍花行涯的背脊,温声细语道:“一别几月,二弟的功夫又进步了呢,刚才正准备叫你进来一起坐坐,没想到却被那位朱姑娘抢了先,可真是让我看了好大一出戏呢。”花行涯被花行竹拍过的背脊微微一僵,努力克制住动手杀人的欲望,松开了抱着花行竹的双手,在她身旁坐下,接过花行竹给他倒的茶水,撇了撇嘴,不屑道:“一只不自量力的蝼蚁而已,让姐姐见笑了。。”花行竹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笑着回道:“千里之提毁于蚁穴,蝼蚁也有蝼蚁的力量,不要轻视任何人。对了,还没问你是怎么在青台镇的呢,我在这里已经待了半个多月,都没看见过你。”花行涯眼珠子一转,反问道:“那大姐你又是为何出现在这里呢?”花行竹挑了挑眉,坦然道:“我在这里等一个人,大概明后天会到,然后要出发去楼兰国,听说楼兰大草原出现了一个千年前的古墓,好像还是开国皇帝乾盛帝的陵墓,自从乾盛帝离世,天下战起之后,那把跟随他征战天下的惊鸿剑便不见踪影,有传闻说那把惊鸿剑曾被乾盛帝送给了元贞皇后做定情信物,随着元贞皇后的殉情一起埋葬在乾盛帝陵墓内,所以我想去看看。”“姐姐想要那把惊鸿剑?”花行竹闻言哑然失笑,只听她自我调侃道:“我这副身体,连武功都习不得,就算拿着那剑也没用,不过是让宝剑蒙尘,只是听闻惊鸿剑乃天下排名原来嘴毒是家族遗传路瑶根本不知道,因为花行竹的缘故,她与死神擦肩而过。“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这几个月你过得还好吗?本来你离开的时候我是有给你暗中派遣神医阁的暗卫一路保护你的,只是他们好像被你甩了,还有我是神医阁少主的事,因为不想给家里惹麻烦,所以我谁都没说,隐瞒了这件事我像你道歉。”花行涯失笑,一些旧事他早已经不记得了,不过他的姐姐能有这份心,他很高兴,证明他的姐姐确实将他放在了心上,否则以她的身份骄傲,也不会像他低头道歉。“姐姐,我从迷雾城过来的,这里离迷雾城不远,打算在这里休息几天,我也准备在外面游玩一阵子过后再回将军府。”面对花行竹温柔恬静的模样,花行涯眼中带笑,心底生不出一点负面情绪,这世上总有一种人,能让人放下心中的防备,对她知无不言,她的笑仿佛能治愈人心底深处的伤疤,与她相处的时候总能让人感到愉快放松。“唔,对了,你知道三妹行柳的踪迹吗?我们三人分开之后好像就没有再收到关于她的消息了。”听见花行竹的话,花行涯无奈,在他以前的记忆里,这两人虽然从小吵到大,但是感情却比寻常姐妹要好得多,小时候在学堂若是有人欺负了姐姐,第二天那人准得被花行柳摁住一顿揍,女人间的感情总是来的莫名其妙,仇恨也来的莫名其妙。“我没有见过三妹,但是我可以让人查一下,需要吗?”花行竹闻言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无奈道:“不用了,行柳已经长大了,她做事自己有分寸,她不想的话我们谁也找不到她,她的易容术与我的医术不相上下,时间到了她会跟我们见面的。”其实他可以根据花行柳的气息找到她的,一个人怎么变她的气息是不会变的。花行涯想了想,终究是没把这句话说出来,就如花行竹所言,既然花行柳现在不想跟他们见面,那就不见吧,也省了他的一番功夫。花行竹与花行涯许久未见,有满腔的疑问却不知该如何问出口,最终只是在心轻叹一声,放下了心中的疑问,他们都已经长大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他不愿讲,她就不问。花行竹不知道,她以为她与花行涯不过几个月不见,对花行涯来讲他们之间却已经有了一条长达几万年时光的鸿沟,毕竟在深渊里他所经历过的那些记忆那些警惕,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就好比刚才花行竹拍他背脊的时候,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忍住没动手杀了花行竹,这些种种,都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