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月亮高高挂在天空,月光洒落在地上,拉出一道道摇晃的影子。
长孙无忌哼着歌一摇一摆的回到了府里,都走到寝房了,又想起什么,转身朝书房走去。
推开门就感到哪里不对劲,但他也没有多想,一路走到旁边的博古架,从上面拿下来一个做工上好的木盒。
一寸寸的抚摸过它,长叹一口气,还是将它打开了,只是瞬间脸上的纠结之色就变成了惊愕,朝着门外喊道:“我的书房今天有谁进来过吗?”
小厮立刻推门进来,恭敬地回答道:“回大人,您吩咐过,书房这几日都不用打扫,没有人进来过,今天也没有客人上门。”
“这就奇怪了!”
长孙无忌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身上的酒意都清醒了很多,“行了,你先下去吧。”
坐在椅子上细细思索着,“到底会是谁呢?会是谁拿走了这份遗诏呢?君羡?不不不,不可能,他要是想要这个位子,那他就不会把它给烧了。那到底是谁还会知道这份遗诏的存在呢?”
“长孙大人是在找它吗?”
王庆兰从转角视线盲区走出来,扬了扬手中的东西。
长孙无忌惊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说话都不利索了。
“这……这……。它怎么会在你那?你拿它干什么?”
王庆兰手一弯,便躲过了长孙无忌想要把它拿回去的手,“舅舅这么着急做什么?我是你外甥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和你是站在一块的,你不用担心我会拿它做什么!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舅舅既然做出了选择,那还留下它做什么?”
“这个…这个…”
他还没想好怎么解释,王庆兰又继续说道:“只是没想到,深得先皇信任的长孙大人,竟敢阳奉阴违,眛下先皇遗诏。”
长孙无忌眼珠子转了转,一看就是在想什么鬼主意,“这是假的!你看啊,这诏书上写,前太子之子承义,可是根本就没这个人,是不是?这是先皇因为玄武门之变,心里愧疚,才会写下遗诏的。本来就是太子继位,所以我才不拿出这份诏书的。”
王庆兰一点都不信他的鬼话,“是这样吗?那这份诏书应该随着先皇一起葬入皇陵才是,长孙大人怎么还留着呢?况且,我还真认识一个叫承义的人。”
长孙无忌收起了他那惯常嬉皮笑脸的姿态,“你认识?是谁?”
“长孙大人怎么一副不认识的样子?先皇驾崩那晚,应该有很多人都听见了。”
王庆兰冷笑一声,走到椅子旁坐下,“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长孙大人藏起这份遗诏,不是想要太子继位,而是这位承义不愿意做这个皇上吧?”
“以往只听人说,人之将死,过往的愧疚会将人淹没,从而做出有违常理之事。先皇是眼睛一闭什么都不管了,长孙大人也任由他胡闹,是将那些与先皇一起打天下的人放在何地?而你,长孙无忌,你又将你的亲妹妹长孙皇后放在哪里?”
长孙无忌大吼一声,“你知道什么?那皇位本来就应该是承义的,他是建成太子的儿子,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听到这话,难以抑制的笑声从喉咙里溢了出来,“名正言顺?既然这样,那当初玄武门之变的时候,你与先皇为什么要反抗,直接把脖子伸出去等死不就好了,这样皇位就一直是建成太子一脉了!做人,不能既要又要!”
王庆兰站起来,借着烛光又把遗诏看了一遍,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就不一样了,该是我的就是我的,我得不到,那就谁也别想得到。”
说完把诏书一合,就往门口走去,“长孙大人,这份遗诏我借来一用。”
长孙无忌回过神,大喝一声,“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