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你射杀了太子?”书生低着头,瑟瑟缩缩的不说话。“不说话是想被割了舌头吗?”皇上怒喝一声。这一声让书生打了个冷颤,继而慢慢抬起头,先咽了一口口水,接着点了点头,“是,是我射杀的。”这话一出,下面百官连连倒抽凉气。竟真是这书生!不过凶手就这么抓到了?怎么觉得过于简单了呢?“为何?”皇上再问。书生深吸一口气,道:“我随便乱射的,射杀谁就是谁,只能说太子倒霉。”皇上眯眼,“好一个随便乱射的,来人……”“皇上,我要为太子喊冤!”“什么?”杀人凶手竟然为杀死的人喊冤?这……滑天下之大稽!书生向皇上磕了一个头,“学生是今年本应参加秋闱的学子,只因渝州驻军吃空饷,占了我们的学籍,致使我们无法参加秋闱。我等十二名学子来京告御状,却不想被他们追杀,如今只剩我一人,我恨透了朝廷,恨透了官官相护,才走了这个极端!”“学生冤!学生的同窗们怨!渝州无数被占了人头的年轻人冤!太子也冤!”不相信你爱我英王冷雨霰慢慢呼出一口气,渝州吃空饷一事竟这么爆了出来,这一下韩凛这老东西想维护,想私下运作都不可能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弃车保帅,但这样定然元气大伤。这严暮果然是个疯子,也果然够狠够绝!“皇上,这凶徒闪烁其词,不过是为自己脱罪罢了,还请皇上交给臣调查,臣一定彻查,将他背后之人揪出来!”武威大将军韩凛果然站不住了。“皇上,学生背后无人,也只求一死,但希望皇上彻查渝州吃空饷一事,若不彻查,这样的事还会发生!”书生大喊道。“你为给自己脱罪,污蔑朝廷大臣,实在罪不容赦!”“皇上可派人去查,渝州百姓人人都能作证,若皇上再不严查,那社稷之根基,必将动摇!”“闭嘴!”“某些人只怕已开始密谋造反!”武威大将军韩凛一怒之下拔出剑,朝着书生就劈了过去。英王冷雨霰当即上前,用剑柄挡了去。“英王你……”“韩大将军,皇上在此,什么时候你都敢在皇上面前耍威风了?”韩凛脸色一变,当即跪下,“皇上恕罪,臣只是一时悲愤。”冷雨霰行礼后道:“皇上,渝州多次克扣我们南州的粮草,以致将士们忍着饥寒打仗,不想原还不止如此,他们还吃空饷,那他们储存这么多粮草,到底想做什么?皇上,儿臣觉得,此事必须严查!”“英王殿下,莫不你与这书生是一路的?”韩凛阴着脸问。英王睨了韩凛一眼,再次看向皇上,一身正气道:“儿臣对朝廷对皇上忠心耿耿,既韩大将军这般说,那儿臣请求皇上先彻查儿臣!若儿臣有一丝异心,愿交出南州军权并以死谢罪!”这一句把韩凛的嘴给堵住了,因为没做过的人确实不怕查,但他怕。而皇上坐在前面,一直耷拉着眼皮,不知在想什么。许久,皇上才开口:“此案便交由刑部调查,英王监察,务必查出背后行刺太子之真凶。”“皇上……”皇上睨了英王一眼,阻止他继续往下说,“太子尸骨未寒,孰轻孰重的,你们心里也要有个数。”说完,皇上起身离开了。夜里下起了雪,柳云湘见严暮一直没有回来,心下不由有些担心。她拿着伞去外面等,等不到又去街上,又来到榕园外。一直过了子时,官员们才陆续出来了。柳云湘藏在巷子里,见严暮最后出来,街上已经没人了,他缓步走来。柳云湘捂着嘴巴,等严暮走近了,她突然冒出来。“夫君!”她故意大声,本想吓严暮一跳,但自己笑得不行,也没有吓到他。“哎呀,我应该等你走得再近一些的。”她见严暮一脸木然,不由撅了噘嘴。严暮拐进巷子,继续往前走。柳云湘追上去,给他打伞,这时发现他的头发都被霜雪染白了,于是笑道:“我没见过你年老的样子。”严暮淡淡道:“你自然没见过。”柳云湘笑着抱住他胳膊,“可我见过你长胡子的样子。”“我什么时候留过胡子?”“上一世。”严暮侧头看了柳云湘一眼,道:“又说胡话。”柳云湘笑笑也不反驳,“你长胡子也很帅,我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