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里,柳云湘叫醒严暮,而后打开纸条。看到阮凌羽传来的消息,柳云湘和严暮神色都变了,柳云湘是愤怒,严暮是讥诮。“镇北三州,十多万百姓,朝廷为了铲除你,竟要割让给北金,能想出这等卑劣的招数,而皇上还派了使者来谈,这等行径无异于叛国,历代昏君再昏庸也干不出这种事来!”消息是魏天让人快马加鞭传来的,大荣不但要送镇北三州,还愿意和北金一起出兵,两面夹击镇北军。这简直是跪着给人送饭,还亲手喂到嘴里。如此,北金朝廷自然心动,大臣们纷纷谏言,所以冷雨霰今晚说了一句身不由己。严暮冷嗤:“我倒不意外,只觉得可笑,原来他们这么怕我。”“魏天派了一队人马秘密潜入北金,只等来金安与阮凌羽他们会合,到时我们只能硬拼一场了。”“你已经不信任冷雨霰了?”柳云湘想到冷雨霰亲手杀了慕容芷昔和她的孩子,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她还怎么信任。“他的承诺怕是难抵镇北三州的诱惑。”“拿下三州,看似占尽便宜,但也会跳进无止休的战争中,而北金和镇北还隔着一片沙漠,除非继续南下,否则北金根本无法稳定镇北的局面。山芋虽然能吃饱,但也烫手。再等等吧,我相信冷雨霰不傻。”魏长意来了这一等,又是半个月,大荣的使者来了。宫里举行宫宴,皇上派人来接严暮和柳云湘。等进了宫,在宫宴之上,二人才见到这位使者,不想是老熟人。大荣太监总管魏长意!魏长意看着他们,眼里带着笑,带着惊讶,带着阴狠,他走上前冲严暮行礼:“七殿下,真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严暮嘴角扯了一下,“你确实没想到,不然当初就补我一刀了。”魏长意笑,“七殿下说笑了,奴才怎么敢。”“魏长意,任凭你机关算尽,蝇营狗苟,到头来也还是奴才。”魏长意笑一下凝住,他抬头看向严暮,眼神沉冷,许久后又笑了一声,“老七,果然是你,被扔到狼窝里也能活下来,不过我来了……”魏长意欠身凑近一些,小声道:“我是来杀你的!”严暮讥笑:“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皇上来了,瞅了一眼严暮和魏长意,吩咐众大臣都落座。严暮和柳云湘坐在皇上下首的地方,魏长意坐在严暮下面。宫宴开始,酒过三巡,双方开始议事。魏长意起身,冲冷雨霰行礼,而后道:“我们圣上真心与贵国合作,愿意割让镇北三州以彰显我们的诚意。”这话一出,大荣这边的大臣们先是震惊,接着有欢喜的,有深思的,有担心的,但到底是送上门来的肉骨头,没人肯推走。“不过镇北三州与你们朝廷已经割裂,你们说送就送,镇北王同意了吗?”一大臣看了一眼严暮,“还有镇北十万大军,他们肯归顺?”魏长意站出来,转身看向严暮,“七殿下,你掌镇北军权,却自封为王,与朝廷对峙,此等行径与谋逆有何差别。七殿下,在大荣君臣和百姓心中,你早已是乱臣贼子,罪不容赦。你若还有一丝羞耻之心,当即刻交出镇北军权,促成大荣和北金合盟,而你以死谢罪!”严暮听后笑了起来,朗声大笑,许久才止住,“丧权辱国,你竟也说的这般气壮山河,果然不要脸!”“你!”“不要脸至极!”柳云湘忍不住添了一句。魏长意看向柳云湘,眯了眯眼,“三夫人,你一个女子掺和男人们的事做什么,这不宫里发话了,要我把你的脑袋带回去。”“我一个女子尚且不做卖国贼,而你们这些男人,哦,忘了。不过出于尊重,我是把你当男人的,所以请你要点脸,别把这等无耻之事说的冠冕堂皇。还有在大荣百姓眼明心亮,严暮才是真正的英雄,而你们这些人不过是奸佞小人。”魏长意冷哼一声,转身冲冷雨霰行礼,“我们朝廷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这二人的头颅。”冷雨霰扫了一眼下面大臣们的反应,显然他们都很心动,只要他拒绝,他们会一窝蜂的谏言,即便是君主也不能一意孤行。冷雨霰挑眉,“以三座城池换这二人的头颅?”魏长意郑重道:“正是。”“呵,原来你们朝廷这么怕他二人啊。”魏长意心下转了一转,“如果陛下不想动手,那我们……”“不过你们北荣没人了么,为什么派一个宦官出使,莫不轻视我们北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