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凌羽撇嘴,“我看你是怕多了吧,一个两个的,也不嫌寒碜。”阮凌羽当着重明面又数了数,而后塞到衣襟里,“这边关没好酒,没漂亮女子,着实无趣。拿了银票,我便走了,柳老板,后会无期。”阮凌羽冲柳云湘抱拳行了个礼,转身乐颠颠的走了。重明摇头,“可惜了,倒是个身手不错的,如若能留在军中,必定有大用。”“他原是北征军的将士,见识了战争的残酷,只想吃喝享乐,心中已无抱负。”“所以说可惜了。“重明眯了一下眼,说完这句便追了出去。柳云湘心道一声坏了,重明这人谨慎,只怕不会放阮凌羽离开。她忙让子衿推着她跟上去,跟到前院,但见重明站在游廊上往院子里看。而院中阮凌羽和柳云珩又打了起来,打得不可开交。“阮凌羽,你已经不是镇北军的人了,镇北不欢迎你!”“老子还不稀罕呆在这儿!”“我要杀了你!”“没完没了了是吧,要不是念在你是柳老板的弟弟,我定不客气!”“谁要你客气,以前你就打不过我!”“别忘了你只有一条胳膊了!”“我杀了你!”二人像是动真格了,阮凌羽原先还顾及什么,但被柳云珩伤了胳膊,他就不管了,专门往柳云珩要害上捅。怕两人真弄死对方了,旁边围观的将士们赶紧上前将他们分开。阮凌羽啐了一口,骂道:“柳云珩,别让我再遇到你,不然我一定杀了你!”“无耻小人!懦夫!滚!“阮凌羽推开身边拉架的将士,转身气冲冲的走了。这样闹了一通,柳云湘再看重明,他这次没有追上去,转而朝前院议事厅走去了。柳云湘如此才稍稍松了口气,期冀的朝门口看了一眼。阮凌羽骑马,一路疾驰,出了镇北关又往南走了一百多里,见身后没有追兵,这才停下喘息。他拿出那沓银票,先一张一张仔细看过,丝毫痕迹看不出。想了一想,他来到河边,一张一张浸湿,其中一张在浸湿后很快显出字迹来。之前在北金的时候,他从安国公府拿到一封很重要的信件,那信件里的竟只有一张白纸。他和柳云湘研究了半天,无意沾到水,才发现信上写的内容,正是安国公卖官鬻爵的罪证。后来他还从安国公府找到写这种透明字的笔,转手送给了柳云湘,还说以后她要是被挟持了就用这种笔给他传信,还开玩笑说一定要写在银票上,当是先付定金。今日在重明救治行意的时候,柳云湘勾勒他手一下,他低头看她,却见她摇了摇头。之后他见重明推着柳云湘出去,二人之间透着古怪,他便试探的跟柳云湘要银票,而柳云湘真给他了。看过上面的字,阮凌羽仍有困惑,但柳云湘要他做什么倒是清楚明白。从重明那儿入手,暗中寻找她儿子的下落。换句话说,重明偷走了她儿子。柳云湘回到里屋,心疼的抚摸着行意的小脸。“姑娘,砚儿到底在哪儿啊?”谨烟坐过来问。柳云湘摇头,“我也不知道。”“那……”“我只知道他现在是安全的,但你不能问,我也不能说。”谨烟默了片刻,继而叹了口气,“殿下就这么走了,您往后有什么打算啊?”“打算?”柳云湘满心只想杀了重明给严暮报仇,如若真能达成,那往后的日子呢,她没有想过也不敢想。没有严暮的日子,大概又会像上一世那样,熬上几十年,熬到油尽灯枯吧。这仗不能打春日阳光正好,用过午饭后,柳云湘让谨烟推着她在园子里转转。行意拿着一只竹蜻蜓边跑边玩,在游廊上差点与一穿铠甲的兵士撞上。那兵士见到柳云湘,赶忙跪下赔罪。“无碍,不过你为何这般行色匆匆,可是出了什么事?”柳云湘见这兵士是跑来的,此时还喘着粗气,满头大汗。兵士稍稍顿了一下,道:“属下是来禀报大将军的,咱们的人在云镜湖那儿与北金的一小队人马发生冲突,双方打了起来。”柳云湘眉头一皱:“什么时候的事?”“今儿一早。”“眼下如何了?”“双方都有死伤,眼下已经各退了十里,但还在对峙中。”柳云湘想了想,道:“我与你一起去见魏将军。”来到议事厅,魏天和军中几位将军都在,靖安侯和柳云珩也在,他们正在谋划着什么,将士们一个比一个激愤,而靖安侯则是满脸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