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庄子上探望定远侯夫人,本带着丫鬟,但马车坏在下面了,我让她在那儿等着,原想去庄子上请人帮忙,不想崴了脚。”柳云湘一边说着一边揉脚腕。“原来是这样。”韩自成垂眸凝思了片刻,道:“快要下雨了,路上哪还有人,王妃还是坐奴才的车回城吧。”柳云湘往后挪了一点,“不用。”“王妃好似很厌恶老奴?”柳云湘抬头,故意装出尖酸的样子,“我乃堂堂镇北王妃,坐你这阉人的马车,岂不辱没身份。”听到这话,韩自成笑了几声,“莫不我这马车是脏的?”“哼,脏透了。”“奴才原以为王妃是人美心善的,不想嘴巴竟这般恶毒,您打心眼里瞧不起我们阉人吧?”“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韩自成眼眸一厉,脸色渐渐变得阴沉,“可谁生来也不是阉人,还不是……”“阉人就是让人恶心,还有你踩碎严大将军的骸骨这事,我和镇北王可都记着呢!”想到这事,再看自己已经废掉的左手,不由的咬牙切齿。那晚的屈辱历历在目,害他以后在那些小太监面前,再也没有威严。以及更早的以前,还在大将军府的时候,那时他还是个健全的男人,不过是调戏了一个婢女,却要遭受那样的对待。他,严暮,夺了他做为男人的尊严!抓到真凶柳云湘暗暗打量着韩自成,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越来越难看,隐隐透着阴狠之气。如若凶手真是他,那他应该是极其残暴且暴虐的人,而且还是容易冲动,一旦疯起来便没有理智的。年儿死时的惨相,便可说明凶手那时的精神状态,以至于分尸后没有处理,直接被庄子上的人发现并报官。而且她能感觉到这韩自成对严暮有一种莫名的仇恨,这种恨很强烈。她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激怒他,想逼他露出尾巴。韩自成压了压那股戾气,道:“曝晒严翀的尸骨,奴才只是依皇上的旨意行事。”“那又如何,杀死你不就是杀死一只蝼蚁,解气就好。”韩自成眯眼,“奴才是皇上身边的人,只怕殿下和王妃还没有机会。”“总会有的,到时我会让人将你全身骨头打碎,再也拼不起来,哦,对了,你本也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韩自成拳头一下握紧,再次望了望四周,好似老天爷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错过的话,便再也没有了。“王妃,奴才怎能丢下你一人在这儿,还是上马车吧。”“滚走!”“奴才扶你。”“别碰我!”韩自成眼神一厉,一把扯住柳云湘的胳膊,将她拖进了林子里面。柳云湘心惊之余,喊道:“韩自成,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我可是镇北王妃,你若伤了我,镇北王不会放过你的!”多亏了林中野草旺盛,这般拖拽,没有伤到柳云湘,然不想这韩自成看上去清瘦的很,力气竟这般大,不容她挣扎,很快就被拖进了里面。因天色不好,林子里面更加阴暗,柳云湘被扔到野草堆里,慌乱间转头看向那韩自成,他立在那儿,脸色阴郁,正沉眸看着她,仿佛从地下钻出来的厉鬼一般。“你,你不怕我回去告诉镇北王?”柳云湘故意装作害怕的样子。韩自成冷笑一声,“你觉得你还能活着见到严暮吗?”“你……你要杀了我不成?你敢!”“呵,杀了你,又有谁知道凶手是我呢?”“你不要过来!”柳云湘往后退,退了几步,背顶到身后的树干,她再看向韩自成,看着他从怀里拿出一把刀。这刀不过一尺长,两头有柄,中间的刃子用白布缠着。因为小巧,所以很方便携带。看到这把刀,柳云湘装作吃惊的样子,“杀婢女年儿的凶手用的就是这样的到,难道是……”韩自成笑了,“对,是我。”“你,是你!”柳云湘虽料到了,但听到他承认,仍是吃惊不已,以至脸都变色了,“你为什么要杀一个小婢女,还用那样残忍的手段!”韩自成笑得极阴沉,他蹲到柳云湘面前,当着她的面慢慢将刀刃上缠的白布一圈一圈的解开,最后露出锯齿状的刃子。他摆弄着这把刀,脸上露出欣赏的表情来。“这刀是我自己画图,拿到铁匠铺让他们打造出来的,一共打造了两把,那日慌乱见丢了一把,还剩这把。这刀是这样用的,手握住两头,刃子放到大腿上或是手臂上,这样一下一下拉锯,血肉乱飞,受刑人便会发出美妙的哀嚎,听到人身心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