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脸盛怒,因此这一下力气很大,严暮行过礼后,低头看了一眼,上官胥额头立时就流血了。但他不敢擦,只是匍匐下身子。“陛下,老奴办事不利,未能约束好属下,还请陛下降罪。”严暮垂下眼眸,知皇上发这么大火是因为查到他和侯夫人那件丑事是从西厂泄露出去的。若换上其他人,皇上早下令把人杀了。他九五之尊,因为这件丑闻,颜面尽失,因怕言官指责,已经连着两日没有上朝了。上官胥这罪名扛的冤枉,可消息确实是从西厂泄露的,现在与其辩白,惹皇上更加生气,不若将罪过归于治下不严,让皇上先消气。皇上看着被自己那一下砸的满面是血的上官胥,到底是他身边的老人了,而且还是他的左膀右臂,不能真杀了。“你仔细查,查出谁泄露出去的,决不能轻饶。”皇上道。“是,老奴一定给皇上一个交代。”“行了,起来吧。”上官胥要起身,但腿好像不利索,往前栽了一下,严暮眼疾手快的扶了他一把。“督主小心。”上官胥忙转身行礼:“谢七殿下。”二人眼神短暂交流了一下,严暮狡黠,上官胥阴沉。其他大臣像是掐算着时间似的,等皇上教训完上官胥,他们才进来,显然是怕触了圣怒。严暮垂眸,刚才他走过的时候,这几位可没人叫住他,一群老狐狸。“这两日,朕身体不舒服,因此没有上朝,但有些政事耽误不得。首先是这幽州督军张周谦因旧伤复发,再加上年纪大了,力不从心,向朕告老辞官。而幽州是军事重镇,不可一日无主帅,各位可有推荐的人选?”皇上问。一大臣道:“不知张督军可有推举了谁?”“幽州副将成安。”“臣以为既然是张督军推荐的,又是镇守幽州的副将,对幽州军务熟悉,是个不错的人选。”另一个大臣附和:“这位成将军也立过不少战功,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其他几位大臣都推举成安,皇上却似乎很有些不满,他抬头见严暮站在那儿,一言没发。“老七,你觉得这成安可合适做幽州督军?”自断尾巴严暮思量,皇上召几位大臣来商议幽州督军的人选,这没有问题,可为什么叫上他。一来,他任刑部侍郎,非是兵部侍郎,再者幽州是镇北和盛京之间的一道屏障,让他给意见,不怕他揣私心?他默了一下,道:“儿臣并不认识这位成将军,确实不知道他合不合适,所以不敢妄言,不过听说这位成将军曾得上官督主提拔,想来他对这位成将军有几分了解。”皇上听到这话,眉头皱了皱,转而问身边的上官胥,“老七这么一提醒,朕还真想起来了,当年成安还是京郊大营副统领的时候,因办事不力被削职,后来是你向朕推荐他去了幽州,说这人是个将才,不用就可惜了。”上官胥弯下腰,眼神沉了沉,道:“其实臣觉得这成安虽有将才,但磨炼还少,而幽州是军事重镇,需得找一位经验更丰富的将领才是。”皇上点头,“既然上官督主这么说了,几位再想想,可还有其他合适人选。”从上书房出来,严暮和上官胥一起往宫外走。“皇上和侯夫人的事,是你借着西厂的嘴透露出去的吧。”上官胥道。严暮笑了笑,“上官督主说的什么话,本殿下怎么听不懂。”上官胥笑,”反咬我一口?““疼了吗?”“怎么不疼,幽州从手里滑走了。”皇上因这事对他少了一分信任,而一分信任便让皇上觉得成安为幽州督军有风险,所以在此之前,他就有了主意,绝不会用成安的。刚才问严暮问上官胥,但凡他们少一分聪明,一个推荐了别人,一个推荐成安,那就惹怒皇上了。可两个人都是聪明人,一个祸水东引,一个自断尾巴。而上官胥确实吃了个大亏,侯夫人一事没讨到好,而又失去了对幽州的掌控。“老七,以前你厌恶那位子,如今怎么好似想伸手够一够了?”上官胥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严暮。严暮挑眉一笑,“那位子我想要或不想要,全在心情,非是有没有这个本事。”“好狂的口气!”“但你们想要,我就偏不让你们如意。”上官胥脸色一沉,“你不是失忆了吗,为何对我仇恨还这么大?”“呵,非是仇恨,而是知道秦飞时坐上那位子,第一个要除的就是我。”说到这儿,严暮叹了口气,“所以我怎么能让你们如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