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要是柱哥能跟咱们一辈子都在一起就好了。”曲墨染好笑,“人家也要成亲,也要过自己的生活,总有一日要离开我们的。”曲奕噘嘴,“柱哥走了,我们可怎么办?”“娘能照顾你和曲星的。”“可那样娘就太累了,只好我赶紧长大了,这样就能帮娘了。”曲墨染搂住儿子,“奕儿,谢谢你。”“可我还是希望柱哥能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奕儿日日跟李柱练功夫,长高了不少,尤其壮实了,近来都很少生病。他还是不爱读书,曲墨染并不强求,读书入仕是一条路,但这世上也非只有这一条路。沈云舟定会很不满意,等他回来,考问曲奕学问,估摸要怨她的。“奕儿,有没有想你爹?”曲奕用手撑着下巴,长长叹了口气,“想也不想。”“怎么说?”“想他,他又不在,干脆就不想了。”曲墨染微微叹了口气,“你爹还是爱你的。”“娘这么说,我便信了。只是等他过几年回来,我大概又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了。”小家伙这话分明还带着几分讥讽,但也不怪孩子,沈云舟只顾自己事业,抛下孩子不管,本就是他的错。李柱总算将曲星哄回来了,等到回到药堂前,曲星已经睡着。曲墨染扶起曲星,方便李柱将他从马车上背下来,再送到屋里。曲奕去睡觉了,曲墨染收拾炼药房,李柱将带回来的药草切好贮藏起来。“张大娘想给你说一门亲事,你怎么想的?”曲墨染问。李柱手上动作停下,抬头看向曲墨染,“师父怎么想的?”曲墨染好笑,“你问我做什么,应该回去同你父母商量,不过师父觉得是好事,毕竟你年纪也不小了。等你成亲的时候,师父一定给你包一个大红包。”“哦,师父想的真周到。”“应该的,你可帮了我不少忙。”“那我成亲了,以后可能就不来药堂当学徒了。”曲墨染转过身来,疑惑的问道:“为何?”“许是有其他打算吧。”“可你学会医术,也是一条谋生之路,不好半途而废吧?”“我只是说可能。”曲墨染转过身去,先叹了口气,又道:“人各有志,师父自然也不能强求。”收拾好已经很晚了,院子里安静祥和,一切都妥妥当当,曲墨染安心的舒了口气。李柱已经回屋了,曲墨染想到他说成亲后可能不来药堂了,她不由的又叹了口气。翌日,过了午后,李柱突然说有事要回家一趟。他走后,前堂后院就只能她一人忙活了。一会儿曲奕在院子里玩的时候将箩筐里晒的药材撞翻了,一会儿有病人来拿药,又有病人受伤让她赶紧给止血。她写了药方,随手递过去,这才发现李柱不在,只能自己来配药。因为一直都是李柱,竟有些记不住哪种药材放到哪儿了,病人又催的急。等她好不容易打发走一波,后面曲星又尿裤子了。这样一直忙到天黑,她一下坐到板凳上,累得都起不来身。“不行,我要早点关门,还没做晚饭,还得给曲星洗澡,奕儿想吃烧鱼来着……”她一边喘气一边叨念着。正要起身去关药堂的门,有一妇人突然跑了进来,“曲大夫,我孩儿他爹突然肚子疼,疼得满炕打滚,你快去看看吧!”这妇人,她是认得的,昨天陪她家男人来过。“我开的药,他可煎服了?”曲墨染一边收拾药箱一边问。“吃了的,一顿没有落,但下工回来就嚷着肚子疼,先开始还能忍,现在疼得受不住了,叫的人心慌。”曲墨染皱眉,“不是说让他先休息几日?”“哎哟,全家就靠他做工挣那点钱,他要是歇了,家里老人孩子就得饿肚子。”妇人急声道。曲墨染沉了口气,正要提着药箱走,曲奕在院里嚷了起来:“娘,快过来快过来,爷爷好像噎住了!”一听这话,曲墨染忙放下药箱往院里跑。那妇人更急了,“你还磨蹭什么,我男人要是有个好歹,全赖你这庸医!我要到官府告你,告你谋财害命!”而院中曲星躺在地上直抽搐,他手捂着脖子,噎的都翻白眼了。一直守在你身边哪边都耽误不得,可曲墨染只一个人,分身乏术。她正努力救着曲星,身后是那女人急躁的谩骂,曲奕吓得哇哇直哭。她咬紧牙关,用力按压曲星腹部,期冀将卡在他喉咙里的枣给逼出来。但奈何就是出不来,而曲星脸色已经发青发白,瞪大眼睛,面露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