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打算去看一眼,确保京兆府把人安全送回善念营。”周礼怀道。柳云湘拉着严暮也跟去了,她让谨烟拿了一身砚儿过冬的棉衣,让厨房准备了一篮子点心,那孩子无父无母,着实可怜,可一旦送进善念营,他们能帮的也不多了。严暮本不想去的,柳云湘非拉着他去。“救出小栓子,这里面有你一份大大的功劳。”严暮嗤了一声,“我可没想着救谁,不过是看不惯薛和风那厮的卑劣罢了。”“是是,咱不语那些恶贯满盈的人同流合污,咱们是好人。”“我横行作恶这么多年,你居然骂我是好人!”柳云湘笑的不行,“做恶人,显然你没多少天赋。”一路说笑着,四人来到京兆府大牢外,李重听闻严暮来了,便也从衙门赶了过来。他上前行过礼后,瞅了一眼严暮,有些为难道:“只是,这孩子得送回善念营。”薛长风拍了拍他肩膀,“我们不让你为难,只不过把这衣物和吃食给这孩子。”李重面上一松,“那行,这棉衣就给我吧,我让狱差带进去,让他换上,然后再送善念营。”柳云湘将棉衣和吃食都给了李重,“李大人,麻烦你了。”“不麻烦不麻烦,其实我们京兆府案子很多,并不想为难一个孩子的,只是他这身份。”李重摇头叹了口气。“我明白,李大人有心了。”李重正要将东西拿进去,一狱差急匆匆跑来了,他看到严暮他们先怯了一眼,而后跑到李重身边,附耳小声说了一句。“什么?”李重脸色一变,“你再说一遍。”那狱差还要附耳过去,李重推了他一把,“当着殿下的面说。”那狱差忙弯下腰,瑟缩道:“善念营那孩子他……他昨夜……昨夜死了……”柳云湘几人大惊,“死了?前日还好好的,怎么就死了?”薛长风更急,一把抓住那狱差的衣领,“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对那孩子做了什么?”“爷饶命,咱们真的没对他做什么,还因念着他年纪小,格外优待,昨夜给他晚饭的时候也还好好的,早上送饭的时候,叫了好几声,听不到他应声,打开牢门去看,发现他窝在草甸子上,身体已经凉透了。”好好的孩子,说没就没了。不止柳云湘没法接受,严暮也皱起了眉头。“将孩子的尸体抬出来,我们要亲眼看看。”李重自知没法交代,忙让那狱差去办了。不多一会儿,小栓子的尸体被抬了出来,小小的瘦瘦的,那么一点,此刻已经僵硬了。狱差放到地上,柳云湘看到小栓子,这么小的孩子,生在善念营,早早的父母双亡,长到这么大,一直在挨饿受冻,唯一几顿饱饭竟是在大牢里吃的。他吃尽了世间的苦,平白的,无辜的死了。周礼怀上前查验,仔细查了许久,最后长叹一口气,起身冲严暮摇了摇头。“他身上没有内伤外伤,没有生病迹象,实在查不出死因。”严暮看着地上的孩子,眼睛眯了眯,“可是中毒?”“这……”周礼怀有些无力,“我不擅长毒,所以看不出端详。”严暮看向李重,沉眸问:“除了我们几个,可还有人进牢房见过这孩子?”李重听到严暮刚才说可能是中毒,心下已经开始慌了,忙不迭的擦了一把冷汗,转头问身边的狱差。那狱差摇头,“没,没人了。”薛长风想到什么,忙问:“那这两天的饭食,他与别人的可有不同?”“没不同,大锅饭,一个铁桶提过来,挨个给他们放饭,若是这饭食里有毒,整个死牢,谁也逃不过。”薛长风皱了皱眉,“那这孩子是怎么死的,莫不是……冻死的?”周礼怀摇头,“不大像。”小栓子的尸体,先留在京兆府了,李重虽应着会查明死因,但只怕查不出什么来,再加上小栓子是善念营的人,京兆府不会花太多精力在这上面。从京兆府大牢出来,薛长风和周礼怀都是垂头丧气的,为救小栓子,他们也算尽心尽力,却换来这么个结果。严暮和柳云湘走在后面,心情同样不好。“让开!快让开!”走到街上,一队京郊大营的人马自西城疾驰而来,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一眨眼的功夫,这队人马就朝城门方向跑过去了。他们后面还跟着一队官差,正是大黑他们。见到严暮,他们忙跑了过来。“殿下,快随我们出城,出大事了。”大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