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亲王面色一青,转头看裴宣,“莫不是皇……”“顺亲王,别胡乱猜疑。”顺亲王看着被自己杀死的谭洛,再看看手上的布防图,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什么,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认了。毕竟,这是皇上的意思。柳云湘一早醒来,从秦飞时口中得知谭洛死了。“谭洛的人也撤了,我们想回镇北关,随时可以。”秦飞时一边吃包子一边道。柳云湘在旁边坐下,“我们也算帮了冷雨霰一个大忙,总不能功成身退吧,我们可不是这种人。”秦飞时扑哧笑了,“所以呢?”“等着。”柳云湘让子衿拿来笔墨纸砚,很快写成一封信,装进信封里,让子衿交给裴宣,让他转交冷雨霰。“既然谭洛死了,那和亲和结盟的事就要重新谈。”柳云湘道。秦飞时嘴角抽了一下,“你这封信里不会威胁北金皇帝,如若他不答应结盟,就把他派人暗杀谭洛这事捅破吧?”“那倒没有。”秦飞时拍了拍胸口,“那就好,咱们毕竟在人家地盘上,别太嚣张。”龙城某宅子里,看到信的人黑着脸一掌拍在桌子上,“她也太嚣张了!”裴宣被这声响吓了一跳,先呼出一口气,而后小心问道:“长公主信上写了什么,让您这般生气?”“她说这次帮我除掉谭洛,乃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但她不是不图回报的人,所以让我好好考虑结盟的事。呵,她还说不强求我必须答应,但她一直觉得我是个重诺守信,知恩图报的。”说完,冷雨霰将信拍到了桌子上。“她难道不应该求我?这话里话外的挤兑我,我能答应?”裴宣嘴角抽了抽,敢跟皇上这般阴阳怪气的也就柳云湘了。“南晋野心很大,而大荣如今由严暮执政,他定然不会同意割让土地以求一时苟安,南晋和大荣势必要打。若大荣真的亡国,南晋只怕会一鼓作气,继续北上,那我们北金可就危险了。”裴宣说道。“呵,帮他们打仗,我们北金也得要点好处吧!”谈判成功“免谈!”柳云湘听到裴宣提出的条件,一口回绝。裴宣擦了一把冷汗,“从云梦河以北到现在只要镇西关,我们已经退让很多了。”柳云湘神色肃整,一字一句道:“我说过不止一次,结盟是对双方都有利,我们并非求着你们,所以也绝不会答应你们任何条件,尤其割让土地。你与他说,大荣寸土不让,这事没得谈。”“啊?”“他不就在龙城?”裴宣咽了口口水,在柳云湘面前耍这些小伎俩,实在是不聪明。“皇上也不能专政,也要听大臣们的意见。”“谭洛是南晋细作,还偷了布防图,如此挑衅你们北金,你们北金难道不还击?”“你……你明知道是假的。”“他若心明眼亮,有心和大荣结盟,那这事就是真的。而且顺亲王是武将,文武势必会斗一场,想要收他们的心,同仇敌忾的打一仗是最有效的。所以你看,我们是合作,平等互利的合作。”这一轮谈判从早谈到中午,没有结果。裴宣将柳云湘的意思转达给冷雨霰,冷雨霰脸又黑了几分。“这一仗,我们不是非打不可的!”裴宣点头,“长公主说谭洛这事,你们朝廷不挺起身板,以后就永远挺不起来了。我们当然可以不打,结果不外乎两个,一个是大荣亡国,南晋打我们,我们孤立无援。另一个是大荣齐心协力打赢这场仗,那时北金将士会觉得大荣将士连南晋这头猛虎都能收拾,更别说他们了。以后万一两国发生点冲突,北金将士见了大荣将士,只怕心里先生怯意了。”“无稽之谈!”冷雨霰怒道。“其实也不是没道理。”裴宣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当年大荣九公主和我们北金和亲,结果被残害,严暮带兵杀进北金军营,杀得火光冲天,甚至杀了三皇子,将头颅砍下来顶到军营前面。后来呢,北金没有还击,所谓顾全大局,不过是瞻前顾后,更是被震慑住了。之后您来到边南,您更有体会,边南军提起镇北军,第一反应就是他们是猛虎,最好别碰他们的胡须,就是这一次大荣的英勇成就了镇北军,也让我们边南将士直至今日提起来都心生怯意。如今我们北金视南晋为猛虎,如若大荣打败这猛虎,那大荣在我们北金人心中又该是什么样的存在呢?说句胆大妄为的,到时我们北金才是那个以和亲换和平的一方了。”裴宣慢慢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