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看她这熟络的表情,难道与青华上仙认识?
既然认识青华上仙,又怎么会沦落到蓬莱阁这样的风尘之地……难道!
传闻,这位青华上仙有一位未婚妻,该不会就是顾家这位闺阁千金吧!因为前往中洲求道,才让顾家破败沦落。
僧侣心中突然惊骇万分。
苏牧瞥了一眼,就知道这秃驴,自我迪化、脑补过度。
却也不是很在意,自顾自地坐到椅子上,问:“他们刚才欺负你?”
“是。”顾清欢美眸雾动,烟水云波,满腹委屈地说,“这位护国寺的大和尚说,护国仙师看上了我,要我……舍身侍佛,奴宁死不从!”
“放屁!”
僧侣当即反驳,说:“明明是你已经答应我家大法师!现在却又在这里颠倒黑白,青华上仙,此事我白莲社亦是受害者。请上仙明鉴!”
“你胡说!”顾清欢满腹委屈,暗自垂泪,惹人心碎,“我虽是低贱风尘之女,但国师乃白莲社高僧,怎会知戒犯戒?”
“你!……我!”僧侣一时说不出任何反驳。
淫戒是白莲社的根本大戒之一,虽然平时少有执行,却也不敢声张。
他气愤至极,却只能说句:“你这个满嘴谎言的贱婢!”
顾清欢没有反驳,只是神伤啜泣,凄惶的美眸在木青华身上流转,一副想请上仙做主,却又担心给公子惹麻烦的楚楚可怜。
“呵。”
苏牧心底直发笑,并不在意地问:“既然你说她满嘴谎言,我想作为白莲社的僧众,东来佛祖的信徒,你肯定不会说谎喽?”
“出家人不打诳语!”僧侣说。
“两个问题。”苏牧问,“国师现在在哪?准备去做什么?”
僧侣:“……”
他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
“恍铛!——”
一柄利剑摔落在地。
僧侣面色惶恐,吓得浑身一颤,颤抖地匍匐在地。
苏牧转头,看向垂泪的美人,似有怜惜地说:“妆哭花了,可就不好看了。”
顾清欢心中窃喜,脸上依旧委屈,捏着帕子,小心擦拭着眼泪,说:“奴多谢木公子关心,一介风尘,满口谎言,何足挂怀?”
“不哭。”苏牧起身走到她身边,亲手擦拭泪痕,温声软语,“他们敢欺负你,我自会帮你出气。和尚我还有点用,不过这个太监……”
顾清欢见鱼儿上钩,对自己的魅力十分满意,听得少年仙人的宠溺,一时喜不自禁、美眸迷离,红唇轻启。
刚准备开口,却听见一句……“杀了他!”
公子的口吻淡漠冰寒,锋利的剑刃塞进掌心。
顾清欢猛然惊觉,余光瞥见的是掌权者的无情,他正拉着自己,对着地上的太监举起剑刃。
“啊?!我我我……”顾清欢脸上的委屈、哀怨、怜惜,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彷徨、恐惧、错愕、抗拒。
贝齿咬着唇瓣,顾清欢眼眸张大,反抗摇头。
她可以是天女、是大家、是花魁、是贱婢,唯独不能是沾血的屠夫。
唉!——姑娘啊姑娘。你……唉!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旁的侍女心中只剩叹息,她家主人的最后一丝体面、遮掩,已经被这个男人剥得干干净净。
从狡猾的狐狸,变成蠢笨的白兔。
“别杀我!”
“别杀我!”
“我是王上的内官,我也知道很多的,上仙别杀我!”
不等顾清欢开口,直面屠刀的太监连忙求饶,跪在地上不停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