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浅撇过脸,也不说话。
落地窗外的天,依旧那么蔚蓝,却是她再也碰触不到的了。
“你说我把他伤得伤痕累累,那么,他又何曾不是一样?若不是他先那样对我,我又怎么可能从这场悠长的梦境中醒过来?”
只是,她的这番话,说的音量太低,唯有她一个人才能听见。
月嫂明白无论自己怎么劝,也是劝不动这两个人。不管是楚奚还是容浅,现在都正是气头上,或许,等到他们两个都气消了,再来谈这事,会比较好一点。
一段婚姻里,通常都是有一个人首先低头的。
她看着这阵势,总觉得,首先低头的那个人,会是此时正在楼下的那个男人。
楚奚虽然做得过分,有些不顾及容浅的感受,但她是过来人,她还是能看出,他在折磨着容浅的同时,也是在折磨着自己。
若非不爱,谁又会那般固执地用尽所有的办法,哪怕是会遭人恨的手段来留住一个人?
其实,每个人都有各自爱的方式,或许这种方式不被所有人认同,但谁都不能否认其中的“爱”。
她将托盘拿近了些,讨好般地开口。
“太太,你吃点东西吧!不然的话,你会饿坏的。”
然而,容浅却是连一眼都吝啬去看,只专注地看着落地窗外的世界。
那感觉,就好像是一只被囚笼中的鸟,在渴望着终有一天能够飞出笼外。
“我不吃,你拿走吧!”
月嫂刚想说些什么,她却先她一步再一次拒绝。
“不要逼着我连饭菜也都打翻了你才满意。”
她已然把话说绝,月嫂自然也不能再继续勉强下去,临起身之前,试探性地又追问了一句。
“太太,要不,我把小米粒带来让他陪陪你?”
没想,她的这句话,就好像是一根针,扎到了她似的。
容浅回过头,满眼哀求地望着她。
“不要把他带来,我不想让他看到,他妈妈现在到底有多狼狈多可怜。”
月嫂张了张嘴,到底,只是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便站起身来,抬步走向了门口。
等到房门合上,主卧内,再一次恢复了原有的安静。
她扭过头,继续看着落地窗外的天,她还是第一次觉得,原来,自由是那么让人快乐的事。
这脚链的长度,甚至是让她连从二楼跳下去的可能性都给掐断了。
她什么都没有办法做,就只能像现在这样,犹如一个断了线的木偶般呆坐在角落,整天无所事事地发呆。
那个男人,到底想要把她锁到什么时候?难不成,当真打算将她锁起来一辈子吗?
如此想着,她的心,便只剩下了满胸腔的绝望。
这般百无聊赖的生活,时间似乎过得尤为的漫长。
月嫂离开后不久,佣人就进门来,把房间收拾了一遍,再换上新的东西。
她再砸,那些佣人便再上来换。
她终于知道,不管她怎么闹腾,都不会有一个结果。
月嫂好几次都会送饭上来,刚开始,她是说什么都不肯吃,月嫂好说歹说,把小米粒都给扯出来了,她才勉强吃了几口。
但当真只是几口而已,之后,月嫂再怎么劝,她都不肯再吃,若是勉强去吃,到了最后,却只会呕吐得一地都是。
这些天,大概是知道她在生气,所以,楚奚都没有出现过。
她试了很多的办法,都不能让脚链解开,更不能从这间房间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