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秉风:“……额,晚辈,晚辈去找洛门主借本书看。”
充当了半天的背景板,突然间被三人这么齐刷刷地一看,容秉风顿时有点不知所措,以为自己不该听接下来的谈话,连忙找借口要回避。
沈御岚投去的这一眼,其实是平淡无波的,并无责备或防备的意思,只是他往常对人总是习惯性地笑着,偶然没了表情,便显得有些冷意,吓到了与他并不熟识的容秉风。
宗主与柳道长也以为是要这孩子回避,沈御岚却在容秉风一路小跑到了院门口时将人叫住了,
“且慢。”
容秉风立刻收回了要开门的手,一个激灵站直了,“沈、沈道长?”
沈御岚:“容秉风,既然你出现在了这里,便是天意,无需回避了,坐吧。”
容秉风便非常乖巧地走过来,在院中的石桌前坐得端端正正,宛如要去上早课。
根据昨夜梦到的内容,霜绝器灵正是容霜死后的魂魄所化,而容霜则是容秉风那个因勾结魔修的罪名,最终走火入魔而死的养父。
沈御岚原本犹豫着,这样一段疑点重重的梦境,到底该不该让容秉风知道,此时却又觉得,容秉风会机缘巧合拜了柳放舟为师,又因自己的传音纸鹤出现在这里,说不定正是天意。
如果这段记忆真是记忆,容秉风已是少年,有权知道这些,如果是虚假的幻境,那正好将其识破,看看这器灵究竟想做什么。
只是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没有时间与这孩子详谈了。
沈御岚言简意赅对柳放舟说明了凌定县的事件,以及在自己和乐正白的调查之下,发现的以修士丹田炼器之事,解释了霜绝的出现。
接着他又试探地说道,“在梦中窥见的器灵记忆中,贫道瞧见了许多人,包括当初的奉天魔尊,他本名陆虞,以及奉天魔尊的仙修道侣,容霜。”
容霜这个名字出口时,沈御岚小心地注意着容秉风的反应,却发觉这孩子连眼神都没什么变化,听故事似的等着下文,完全不像是认得容霜的模样。
见了此状,沈御岚便暂时放下了心中疑问,打算日后再试探容霜、霜绝与容秉风之间的谜团。柳放舟虽长了沈道长许多年纪,此时也和乐正白一样,没有将百年前的容霜及奉天魔尊,与眼前的容秉风想到一处去,只等着他继续下文。
柳放舟皱紧了眉头,抓过了沈御岚手腕摸脉探查,片刻后才将人放过,不客气道,“再这么作下去,你纵是有八条命也要死透了。”
沈御岚被这么咒了一句,反而露出些笑意,顺势接过了柳放舟新带来的各类药水药丸,摇头道,“我纵是要死掉八条命,柳兄也能为我找回九条命的。”
乐正白在一旁冷笑着,心想,你倒是很懂啊,原著里柳放舟飞升了,你也就真的死透了。
那日沈御岚送去传音纸鹤,请求柳放舟的第一件事,便是托他带些应急的药来,以备不时之需。
而他拜托的第二件事,便是让柳放舟想办法将仙盟大会上死去的七人尸体,带到凌定县来。
此时柳放舟也不斗嘴了,问道,“你是认为,凌定县的案子,和仙盟大会上的那个,有所关联?。”
沈御岚笑道:“是啊,柳兄,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赶来了,当真及时。”
话是这么说,却没有多少惊讶神色。
柳放舟的佩剑名为青泽,青泽器灵的特点便是一个字,快。放眼整个修真界,还未找到有谁御剑飞行的速度能超过柳放舟,有了器灵助力,修为与御剑时的速度在柳放舟这里已经不成正比。
前些日子,他放出了传音纸鹤,便是明白此时唯有柳放舟才能带着他需要的东西及时赶到,而洛门主那边也早已打点过了,在柳放舟冲进圣天门时没有阻拦。
“若不是怕耽误时间,我就顺便去出云山,把你的东西都拿来了,”他扫了一眼沈御岚身上的黑袍,已有所指道,“若能如此,也就不必委屈你穿无耻之徒的衣服了。”
沈御岚:“我在出云门的那些物件,本就不打算再拿了。”
性情豪放如柳放舟,也听出了这话里的伤感,微微皱眉,调转话题,问道,“你确定,那妖器已被压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