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只有二两肉?江小姐也未免太不了解他了罢。
本来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可是让顾聿铭感到意外的是,卧室的灯刚刚熄灭,他就听见江碧溶问了一句,“顾聿铭,你以前……会不会还总想起你爸妈?”
顾聿铭愣了一下,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顿了顿。
“可是我会……”江碧溶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声音细细的,“我老是想起他们,我以前每周去……的时候,睡两个小时,两个小时都在梦见他们,后来慢慢好一点了,就觉得是因为事情已经过得够久了,开始淡了……”
她叹了口气,又翻了个身,这次变成了面对着他了,“自从你跟我说过那蹊跷之处后,我又梦见他们了……反反复复的,都是在灵堂的时候,到处都是黑白的……”
“阿溶……”顾聿铭侧着身,将一边手臂伸到她的颈后,小臂轻轻一抬,她的头就靠近了他怀里,“……别想了,伤神。”
江碧溶无声的笑笑,你看,道理谁都懂,却又偏偏无法做到。
她轻声地问了句:“顾聿铭,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妈妈……是怎么没的?”
顾聿铭一顿,许久之后才艰涩的开口,“……她啊、是被一把匕首从颈部右侧刺入,贯穿了颈部,从左侧出来,扎穿了颈动脉死的,心尖搏动处还捅了一刀。”
这是后来他成年以后,自己偷偷从当时的旧报纸上查到的说法,说凶器是一把单刃匕首,但是刀尖的部分却是双刃。
江碧溶哦了一声,“那肯定不好看了……我妈也是,我在医院见到她的时候,脸上和身上都是擦伤,好心的护士替她用酒精浸了纱布去擦,怎么都擦不干净,其实她超爱美的……”
她的语气有些怅然,又十分的失落,顾聿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却不知该怎样安慰她。
我们每个人,都知道没有感同身受这件事,于是能做的,不过是像现在这样,头靠头的睡在一起,彼此温暖一夜寒风渐起的夜晚。
江碧溶慢慢就睡着了,似乎又做了个梦,梦里还是父母出事前一天的晚上,爸妈在拌着嘴,说着她听不清的话。
她努力的凑过去想听清楚,可是却无济于事,一着急就睁开了眼,可是她一恍惚,“医……”
话还未出口就立刻顿住收了回来,她回过神后迅速扭头看了眼旁边,见顾聿铭正沉沉的睡得正甜,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真是有许久没做这么久的梦了,差点还以为是在诊所的躺椅上醒的了。
她吁了口气从床上坐起来,刚想下地,就听见手机响了起来,连忙转头去找,却发现并不是自己的电话响。
“哎,醒醒,电话响了。”她转身推了推顾聿铭,想把他叫醒。
哪知道顾聿铭却翻了个身,拉起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我困,你帮我接嘛。”
声音迷迷糊糊的,一听就是还没醒,电话一直响个不停,江碧溶看了一眼,见是标记着“刘工”字样的来电,怕他耽误了工作,就接了起来。
“顾总,我这边墙出问题了,您能不能来看看?”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年轻,又很着急,莫名就给人一种年轻人发现问题又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感觉来。
江碧溶张了张嘴,有些尴尬的道:“……不好意思啊,他还没醒,你稍等一下。”
电话那头的人听见是个女声,也吓了一跳,然后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太早了……”
江碧溶却没听见他的话,单膝跪在床上拉开了被子,“快点起来,你同事打电话给你说墙出问题了,快点!”
“冷……谁这样讨人嫌?”凉气钻了进来,顾聿铭终于被冷醒了,“阿溶,亲亲……”
“亲你个大头鬼,再不起来上班就迟到了。”江碧溶把电话塞给他,又嗔了一句,把开门后跑进来的顾大吉抱起来往床上一丢,“顾大吉,挠他。”
电话那头的小刘建筑师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举着手机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被老板知道自己偷听到了他和太太的亲热,还不得吃了他啊。
“刘工,顾总怎么说,这外墙倾斜了就算了,内墙也是斜的,怎么搞?”驻场建筑师一脸生无可恋的对着小刘建筑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