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璇被他身上压迫的气势吓了一跳,但她撑住了,冷笑一声,说:“但萧过已经不想和你走下去了。”南灼眯了下眼。杨璇的目光转为得意,她说:“我们和他谈过了,他已经答应我们,和你分开,再也不见面。但他自己不好意思来和你说,所以让我们转达,让你转学,好自为之。别这么看着我,我们一开始还给你留着脸呢,结果你自己不要。”南灼死死地盯着杨璇,安静了几秒钟,问:“萧过呢?”杨璇说:“他不想见你。”“如果见不到萧过,”南灼胸口起伏,“我不会相信你说的话。”杨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说了,他不想见你。你别不相信,他就在家,要是不想和你断,能让我们就这么跟你在这儿聊?”南灼的背脊仍然挺得笔直,但他知道身体里的某种力量正在流失。“让我见他一面,”他终于缓缓地说,“如果他真的要分手,我听他的。”客厅沉入寂静,最终杨璇还是把南灼带到了萧过的房间。她先进去看了一眼,南灼在门外能听见她的声音,好像是问了萧过几句话。然后杨璇走了出来,把门半开。房间里窗帘拉着,萧过盖着被子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只露出脑袋,一动不动。“有话就在这儿说,”杨璇说,“别进我儿子房间。”萧过的房间很大,床侧边挨着窗,萧过面朝那边,南灼看不到他的脸。杨璇还站在他身边,昏暗里南灼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他说:“萧过。”萧过没有回应。南灼说:“萧过。”萧过仍然没有动。痛苦一个人年少时势必经历催折,南灼和萧过之间的一切都太过于顺理成章,幸福来得如此迅速,也如此容易被打碎和破灭。南灼没再去学校,回去裹着被子躺床上,强迫自己闭眼。他从意识开始昏沉的时候眼前就都是萧过,坐在二八杠上笑着看他,眼睛明亮得像是汇聚了群星。南灼飞快地跑过去,萧过下车,张开双臂来接,线条刚硬的脸廓在春日里半明半昧。他安抚地摸了摸南灼的脸颊,他们温柔地厮磨,交颈而靠,风摇曳着衣摆,唇正经地表达悸动。小灼,萧过说,我陪着你,过生日,去首都你想做什么都可以。粉碎再拼凑,海市蜃楼让南灼流连忘返地遨游其中。情窦丛生,他醒来的时候眼是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