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芳一其实也有两秒的停滞不前,南灼意外地醒着,这让双方有了一段短暂而尴尬的对峙。可陈芳一是有备而来,她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了针管,朝着南灼快速走过来。南灼在她有动作的那一刻转过了身,从枕头底下摸出了折叠刀,从展开到握住用时一秒都不到。他从十岁起就枕着这把刀睡觉,一开始是为了防范南宏祖,后来是因为习惯了。他没觉得陈芳一会害他,但事事有惊喜。这个动作惊到了陈芳一,她没想到南灼是这个反应。少年甚至省略去了所有废话一样的问题,像只没长开的野兽,刀锋闪寒,那是他露出的獠牙。陈芳一愣了一下,身后的打手已经冲了上去,踩着床扑向南灼。南灼跳向地面,刀刺出的速度很快,但被打手躲过去了。另一个人从外侧扭住了南灼的胳膊,想卸了他的刀,但南灼扭动手腕,愣是在对方小臂上豁开了口子。黑暗的房间里,法地变得尖厉而漫长。它来自于一个终生独行在黑暗里的人,带着他的绝望,发泄他的不甘,痴怨他的遭遇。这是他对上天的质问。为何以无止境的不幸加身于他,他被剥夺了一切美好,在最需要呵护的年纪,被人间灭顶的恶意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