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悦说:「就是啊!所以我说璟哥哥可怜,后来我哥都带着猎物回来了,意映却还在山裏玩,我哥看璟哥哥孤孤单单,半打趣半责怪地说,璟哥哥把自己的女人纵容得太贪玩了。我哥那傻子哪裏明白,再贪玩的女人,如果心繫在了男人身上,自然会守着自己的心。」
小夭喃喃说:「既然那么讨厌,为什么不取消婚约呢?」
馨悦冷哼:「取消婚约?她才舍不得呢!意映生得美,又自恃有才,做什么都想拔尖,可惜她再要强,也只是防风家的姑娘,中原六大氏的女孩子压根儿不吃她那一套,见了她都淡淡的,压根儿不带她玩。那时候,我还小,她就小心接近我,和我玩好了,中原六大氏的姑娘才不得不接纳了她,别人见她和我们玩得好,自然都高看她一等。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璟哥哥的娘相中了她,把她定给了璟哥哥,她一下子就不一样了,对我也不再像以前一样言听计从、软意奉承。那时,我已经懂事,觉得没什么可介意的,毕竟她是将来的涂山氏族长夫人,我自然得使点手段,笼络住她。」
木樨园已经快到了,馨悦再次叮咛小夭:「千万别和别人说啊!」
「嗯,你放心。」
馨悦让婢女把酒席摆在了木樨林中,估计以前就曾如此玩乐过,有一整套木樨木雕的塌、案、屏风、灯。灯不是悬挂起来,而是放在每个人的食案上,一点微光,刚好能看清楚酒菜,丝毫不影响赏月。
坐席上,放着两张长方的食案,中间摆着一个圆形的酒器,盛满了美酒。璟和丰隆已经在了,各自坐在一张食案前,正好相对。馨悦拉着小夭高高兴兴地走过去,自小就认识璟,也未行礼,隻甜甜叫了声「璟哥哥」。
小夭朝丰隆笑笑,坐在了璟旁边,馨悦不好再让小夭起来,隻好坐到了小夭对面,和丰隆同案。
馨悦吩咐侍女都退下,不要扰了他们自在。
丰隆笑指指酒器,对小夭说:「你酒量好,今日可别客气。」
小夭和他已混熟,笑嗔道:「别乱说,别人听了还以为我是酒鬼。」说着话,却已经自己动手舀了一杓酒,倒在酒杯中。
小夭给丰隆和馨悦敬酒:「谢谢二位款待。」
三人同时满饮了一杯。
小夭又给璟敬酒,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举了举杯子,一饮而尽,璟也饮尽了杯中酒。
丰隆回敬小夭,小夭毫不推拒地饮完一杯。
馨悦笑道:「小夭,你悠着点。」
小夭挥挥手,说道:「放心吧,放倒你们三个不成问题。」
丰隆大笑起来:「行,我们就看看你能不能一个人放倒我们三个。」
婢女捧了琴来,馨悦道:「本不该在璟哥哥面前乱弹琴,可是隻吃酒未免无趣,正好这几日我新得了一支曲子,就献丑了。」
小夭笑着调侃:「可惜颛顼不在,没有人和你琴箫合奏。」
馨悦脸红了,啐道:「和你不熟时看你清冷少言,没想到一混熟了如此聒噪烦人。」
小夭举起酒杯:「我自罚一杯,给妹妹赔罪。」
馨悦坐到琴前,抚琴而奏。
小夭对着丰隆举杯,两人连着饮了三杯,小夭又给璟敬酒,也是连饮了三杯,丰隆竟然陪饮了三杯。
丰隆给小夭敬酒,两人又是连喝了三杯。
待馨悦奏完曲子,小夭笑点点丰隆,说道:「今晚第一个醉倒的肯定是你。」
丰隆豪爽地说:「饮酒作乐,不醉还有什么意思?和你喝酒很爽快,够痛快!」
小夭对婢女说:「上酒碗!」
丰隆喜得直接扔了酒杯:「好!」
婢女倒满酒碗,小夭和丰隆各取了一碗酒,咕咚咕咚喝下,同时亮了亮碗底,笑起来。
馨悦无奈地摇摇头,对璟说:「以前就我哥一个疯子,现在又来了一个,以后可有得热闹了。」
丰隆对小夭说:「再来一碗?」
「好啊!」小夭爽快地和丰隆又喝了一碗。
丰隆走到空地处:「我来舞狮助酒兴。」他手一挥,一隻水灵凝聚的蓝色狮子出现,栩栩如生地盘踞在地上,好似随时会扑噬。
丰隆对馨悦说:「妹妹。」
馨悦展手,凝出一个红色的火球,将球抛给了丰隆,小夭才知道馨悦修炼的是火灵,丰隆却好像是罕见的水火兼修。
丰隆展臂、伏身、踢腿,像是踢毽子般,把火球踢得忽左忽右,时高时低,狮子追着火球,时而高高跃起,时而低低扑倒。
馨悦故意使坏,时不时把火球往狮子嘴裏送,丰隆却显然技高一筹,总会及时扑救,不让狮子吃到球。水火交映,流光飞舞,煞是好看。
小夭鼓掌喝彩,又去拿酒杯,璟挡住了她,低声问:「你是高兴想喝,还是难过想喝?」
小夭说:「我又难过又高兴。」难过意映竟然那样对璟,高兴意映竟然这样对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