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岁月很长,我应留上一样物什,这样在我每每思及他之时,也好有个念想。
我踮起脚尖将它小心翼翼取下,却未想它过于沉重,我身形一歪,手肘便磕在桌案一角,痛得我一声低呼。
顾淼当即便皱了眉,我抱着诗文坐在地上,将嘴迅速闭紧屏息凝神。
好在他并未醒来。
我拿起桌上的刻刀,小心翼翼将画轴划开,取出那页诗文,却见那画轴之中别有洞天。
这后面竟有夹层!
我将最上面那一层虚设的白纸划开,轻轻地揭了开来,发现里面藏了好几张画像。
我一一在地上铺了开来,脑中霎时嗡嗡作响。
纵然画有多张,画上的人却从始至终只有一个。
那人一会儿在垂柳下,一会儿在河岸旁,一会儿在雅间里,一会儿在荷塘中。
那人的喜怒哀乐、一颦一笑皆被收录在这方寸纸间,足以彰显这作画之人的心意。
纸上之人却不是夏亭霜。
我盯着纸上的红烧鲤鱼,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可是看够了?”
我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到,刚一抬眸便对上顾淼深邃的双瞳。
顾淼蹲在我面前,将地上的诗文和字画一同捡了起来。
“为何……画我?”
我颤着声音问出口,顾淼将画放在桌案上的手一顿,缓缓转过身来。
“我以为…你知我心意。”
皎洁月光下顾淼眼尾那一抹晕红极为明显,他喉咙轻滚,目光便并未触及我双瞳。
“为何……吻我?你可是……要走?”
顾淼双手紧握成拳,目光闪烁,眼尾绷紧,面上隐隐露出苦痛的神色。
“我可是又有何处做得不好?你可以同我讲……为何又要不声不响地离开?”
顾淼一直以来,欢喜的人是我?
而我竟然在不知他心意的情况下欢喜上了他?
我们俩朝夕相对,互生爱意而不自知。
天底下怕是绝对找不出我俩这般傻的了。
我覆上顾淼的手,却发觉他浑身微微颤抖,眼尾的晕红扩散开来,眼中一片暗色。
我兀自狂喜,却忘了顾淼应是痛苦至极。
我一把拉住顾淼的脖颈,仰头便吻了上去。
顾淼被我脸贴脸地吧唧了一口,显然并未回过神来。
“既然你也欢喜我,那我便不走了。”
“也?”
顾淼眉峰微皱,眼中盛满名为惊喜的光。
“是啊,我也欢喜你。”
我狡黠地笑笑,忍不住踮起脚又吧唧了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