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正打扫着大宅外的卫生,听到脚步声,她转过身,大宅外站着一个陌生男人,她放下金扫帚,快步走过去,历澈严也不好在走进去,他就站在门口,一位佣人样的下人走了过来,李妈盯着历澈严看,上下打量着,她目光微冷的看着他。
历澈严狭眸柔了柔,他低头颔首道:您好,我来找个人,但我不知道她在不在这,她叫沈佳艺,我是安康医院的医生,阿姨,您认识她吗?历澈严直起身来,目光平和的看着李妈。
李妈睁大眼,抬手捂嘴拍手道:哎呀,沈小姐嘛?在在在,她在这里,我们少夫人陪着她呢?您跟我进来吧,我带您过去。历澈严俊帅的笑了笑,狭眸星星亮的,他眉眼带笑的狂点头。
沈佳艺正在花园房看着花园房里的花簇,各种各样的花,她在赏花,一直在公寓里,都看不到这么美的花,看着看着心情都变好了,下一秒,李妈的声音响起道:沈小姐,有人找您,我带他过来了!
沈佳艺一怔,她转过脸,微转过身,右手扶着腰,看向花园房的推拉门。
历澈严的步伐在花园房外微微一顿,像是怕惊扰了满屋的静香。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过玻璃穹顶,落在沈佳艺身上,给她隆起的腹部镀了一层柔金。她右手扶着腰,左手还捏着一枝刚剪下来的白蔷薇,指尖被刺扎得隐约发红,却忘了松手。
“历澈严……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她的声音不高,带着久睡的沙哑,尾音却轻轻发颤,像枝头那瓣被风惊动的蔷薇。
历澈严没有立刻回答。他站在花影与阳光的交界处,黑灰色西装衬得肩线愈发冷峻,一米九一的身高让门框都显得逼仄。那一向沉得看不见底的眸子,此刻却像被什么利器划开一道细缝,露出内里汹涌的暗潮。
“安康医院的排班表上,你连续几天都空白。”
他开口,嗓音低而克制,却每一下都敲在玻璃房的筋骨上,“我再不来,你是不是准备把产假直接休到孩子出生?”
沈佳艺下意识后退半步,鞋底碾过落在地上的花瓣,发出极轻的“嚓”声。她没想到他会用这样近乎质问的语气——记忆里,历澈严永远是那副八风不动的模样,连手术刀划开皮肤时眼神都不曾晃一下。
“我……只是累了。”她垂下眼,睫毛在脸颊投出两弯颤抖的阴翳,“宋宇妍说,前三个月最好静养。”
“静养到夜里哭醒?”历澈严截断她,声音忽然低下去,像怕惊碎什么,“李妈告诉我,你睡着后喊的是夏景浩的名字。”
沈佳艺指尖一松,那枝白蔷薇“啪”地掉在地上,花瓣碎成几瓣。她猛地抬头,错愕里带着被窥破的痛——原来她自以为深藏的哽咽,早被这座大宅的每一道墙缝听见。
历澈严的视线落在她扶腰的右手上,那一截手腕细得几乎能看见淡青血管。他喉结滚了滚,再开口时,声音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沈佳艺,你安胎可以,但别把自己安成一座孤岛。”
他向前迈了一步,玻璃房里的花香顿时被冷冽的木质香撕开一道口子。沈佳艺闻到那丝熟悉的消毒水味——混着柏林雨后的杉木气息,是历澈严身上独有的标签。她忽然恍惚,想起去年冬天两人在手术室并肩站着,无影灯把彼此的影子投在一起,像两片无法分割的柳叶。
“我来,不是逼你回医院上班。”
历澈严停在她半步之外,高大的影子将她整个笼住,却小心地没有碰到她隆起的腹部,“我只是……顺路给你带份东西。”
他伸手,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只巴掌大的黑色丝绒盒。盒盖弹开,里面躺着一枚银质小徽章——安康医院的院徽,背面刻着一行小字:
“to
j。y。
——
愿你永远被光找到。”
沈佳艺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她入职第一天,历澈严亲手别在她胸前的旧徽章。后来它莫名失踪,她找遍所有更衣室角落,原来……在他这里。
“光会找到我?”她喃喃重复,指尖悬在徽章上方,不敢落下,“那如果……我自己熄了灯呢?”
历澈严没有回答。他忽然俯身,单膝微屈,视线与她平齐——这个永远居高临下的男人,第一次把姿态放低到尘土里。
“那就换我来找。”
他说得极轻,却像手术刀划破最后一层皮肤,血珠瞬间涌出来,“沈佳艺,你不需要回头,只要别再往更深的黑里走。”
玻璃房外,宋宇妍抱着瑜伽垫远远站着,没有上前。李妈抹了抹眼角,悄悄把花园门带上。阳光依旧温柔,落在两人之间那枚小小的银徽上,反射出一点刺目的光斑,像黑夜里唯一的信号灯。
沈佳艺的手终于落下,指尖碰到徽章边缘时,她整个人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历澈严,”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如果……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呢?”
历澈严伸手,掌心向上,停在半空——像递出一把无形的手术刀,又像呈上一整个世界的温柔。
“那就把坐标发给我。”
他说,“我导航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