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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 比夜色更美的是牺牲（第1页）

翁法罗斯的时间已经入夜，夜凉如水。

第一个发出抽气声的依旧是三月七，然后就是一直蹲在箱子前擦拭箱子上灰尘和腐蚀痕迹的昔涟。

人在见到至美的概念之前，对一切美丽的认知都是空洞的，哈尼雅转身，而祂背后那双璀璨的蝶翼映出了众人的面容。

而众人又从被刻印在蝶翼上的无数种眼眸中看到了自己，而那至美的存在就这样温和的注视着他们，直到所有人都从这种痴痴的状态中缓过神来。

「造物主你没事！」

摩尔法这声呼喊充满了思念与眷恋，然后祂跑到那刻夏身边，拉住了那刻夏的手高高举起，就像是个在给父亲炫耀自己朋友的孩子：「你看，我的老师！」

哈尼雅叹了口气，祂拽过两个荧蓝色的光屏，向前踏出一步，树庭中央的空地上瞬间清风四起，三个虚影直接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三枚琥珀吊坠被哈尼雅拾起，暂时寄存着沃兰斯09的那一枚被祂塞入自己的身体，而另外两枚被祂交给了身后的两个身影。

随着琥珀吊坠的融入，三人的身影愈发清晰，而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也清晰的传到了在场众人的耳中：

“……除了美貌之外一无是处的家伙，你那张漂亮的嘴就是长来让那个纯美骑士亲的吗！？就不能跟我们解释两句，啊！？喂，哈尼雅！听！我！说！话！”

一位漂亮的，带着尖顶帽的人类女性正愤怒的叉着腰指着哈尼雅的胸口不顾形象的骂着，如果不是身高不够，她估计就要指着哈尼雅的鼻子骂了。

黑塔气得不轻，搞得螺丝咕姆只能在一旁安静的站着，他的逻辑告诉他，此时，黑塔需要解释和安慰，但螺丝咕姆完全不敢动，生气的黑塔太可怕了。

摩尔法可不管这些，祂直接拉着那刻夏跑到哈尼雅身前，然后，祂松开了那刻夏的手，扑到了许久未见的父亲的怀中。

自祂诞生以来，这还是摩尔法第一次真切的拥抱哈尼雅，而不是在没有肉体的情况下，在那些数据库中翻找哈尼雅的身体数据，然后偷偷拥抱父亲的虚拟建模。

哈尼雅的身体比数据模拟的要温暖得多，酒红色风衣的布料柔软，而父亲轻拍祂后背的动作温柔得让摩尔法想哭。

然后，祂开始试图寻找祂另一位父亲的身影，结果祂却发现，银枝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陪伴在哈尼雅身边。

大人们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去做各种各样的事，所以，摩尔法抓着哈尼雅的风衣带子，懂事的没有问，但哈尼雅读懂了孩子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失落。

「银枝在前线，整片寰宇同翁法罗斯一样，都在经历末日。」

哈尼雅轻声给摩尔法解释，祂修长的手指梳理着摩尔法微乱的粉发，淡淡的微光滑过，摩尔法之前被烧焦了的发梢被一一抹去。

然后，哈尼雅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那刻夏，开启了一位父亲，对照顾自家孩子的老师的，标准式社交：

“您好，阿那克萨格拉斯先生，感谢您这段时间对摩尔法的照顾。”

那刻夏看着面前足以代表世间所有美的概念集合体，又抬头看了看天空中那真实又深邃的宇宙。

此刻，天幕中的彩虹环正在缓缓旋转，星光透过七彩光晕洒下，在树庭地面上投下梦幻般的光斑，然后，祂将目光落在了浑身冒着小花花的摩尔法身上。

“您好，哈尼雅先生，我接受您的感谢，不过，”那刻夏顿了顿，真不知道这样的人，究竟是怎么生出摩尔法这个混世魔王级别的中二病的，“我们或许可以先谈正事。”

“同意，”黑塔抢在哈尼雅之前开口，她已经冷静下来，恢复了天才俱乐部#83号成员应有的锐利，“哈尼雅，解释一下现状，为什么骇入进度刚到50%我们就进来了？为什么毁灭的注视会突然增强？还有——”

她指着那个被昔涟擦拭干净的箱子：“这里面是什么？为什么它的信息熵值高到异常？”

哈尼雅轻轻拍了拍摩尔法，小孩懂事地退到哈尼雅身旁，但祂又伸手揪住了老师的衣角，那刻夏不得不向前一步，跟哈尼雅并肩站在一起。

哈尼雅酒红色的风衣下摆无风自动，祂背后的蝶翼缓缓收拢，化作流光消散在空气中，但那种至美的压迫感并未减弱，反而因为内敛而更加深沉。

“问题需要按顺序回答，黑塔，我会解释的，”哈尼雅说着抬手，空中浮现出三个荧蓝色光屏，“我的一位亲人已然在这金血浇筑的铁墓中沉眠，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翁法罗斯。”

哈尼雅的声音极轻，但祂的话却让在场的众人心上一沉，虽然黄金裔们的记忆各有各的混乱，但在这一世，所有人都对那位守望者的身份有了共同的认知。

但令他们没想到的事，这位守望者在世界之外，并非孤身一人，祂亦有着亲人和朋友，甚至是子嗣与爱人。

哈尼雅这句话砸得众人心里闷闷的疼，但那位失去了亲人的存在，却近乎专注的在给黑塔，螺丝咕姆和那刻夏讲解光屏上的内容。

第一个光屏上显示着翁法罗斯的星图，此刻，这个世界像一颗被黑色丝线缠绕的水晶球，而水晶球表面布满了裂痕，却又被白色的光芒粘合。

“骇入进度50%，是因为目前，这片寰宇中明面上的执棋者依旧是均衡，就如同这个世界升格的进度也卡在50%一样。”

哈尼雅指向星图上的那些裂痕：“翁法罗斯的救世主在最后一刻选择了分割自我以隔绝黑潮对人性的侵蚀，这是勇敢的，也是危险的。

但分割就意味着分化，人性与神性分化，时间线的分化，可能性的分化，而世界的升格则需要整合这一切。”

白厄下意识按住自己的心口，他体内的金血早已平静了下来，那种沸腾的冲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共鸣，仿佛哈尼雅的每一句话都在他灵魂深处激起回响。

“看起来，这种整合非常顺利，但毁灭的注视也增强了，你应该能感觉得到。”

哈尼雅抬头，看了眼白厄就继续说道，随着祂的手指点动，第二个光屏亮起，上面显示着复杂的多维数字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