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管机构接到这么多投诉举报,不可能不管。就算知道这里面可能有猫腻,程序也得走。于是,调查组来了,约谈,查账,看现场,要解释……”
霍安宁两手一摊。
“这一查,工期就全耽搁了。施工队得停下来配合调查,材料供应受影响,各方协调会一个接一个。
虽然最后查实,和田公司的项目本身没什么大问题,顶多有些边边角角的小瑕疵,完全不影响大局。”
“但时间,就这么白白耗掉了。”
他看向涂志明和梁仲韬。
“等到所有调查结束,风波平息,可以重新开工的时候,五月底已经过了。
国家的新政策正式出台,补贴标准大幅下调。”
“和田公司的项目,最终是在六月下旬才勉强并网。
一算账,因为没赶上高补贴的末班车,预期的利润没了,扣除支付给路条方的高额费用后,整个项目,亏损。”
房间里沉默了片刻。
梁仲韬叹了口气。
“这就是现实。
兴盛公司自己没得到项目,但也成功地把得到项目的对手拖下了水,大家一起亏。
损人不利己,但就是要出口恶气。”
涂志明一直安静地听着,此刻才缓缓说道:
“商战到了最后,往往比拼的不是谁的计划更精妙,谁的眼光更长远。
而是比谁更狠,谁更没底线,谁更能承受损失。”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拉开一点窗帘。
冷风从缝隙里钻进来,带着莫斯科特有的凛冽。
“所以,我们在这里,每一步,都得踩实。
看到的合作者,要看清皮囊下面到底是人是鬼。
握在手里的牌,要知道什么时候该打,什么时候该藏。
得罪了人,要算清楚对方会用什么方式、在什么时候报复回来。”
他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
“小洛克菲勒觉得我掀了他的底牌。
他觉得疼了。但这只是开始。
我们要在苏联扎根,要动很多人的奶酪。
类似和田公司和兴盛公司的事,以后只会更多,更直接,更不留情面。”
转过身,他看了眼霍安宁和粱仲韬。
“咱们现在和洛克菲勒财团深度绑定,既有竞争也有合作,早就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状态了。
有些事情不用顾虑那么多,该做还是要做的。
苏联就像是我上次猎到的那头熊,看着体量庞大,但是利益结构相对简单。
犹太财团虽然抢先布局,但是他们和苏联有世仇,先天就不利于进入。所以只能利用白手套,间接的谋取利益。
但是咱们不同,咱们可以直接进入苏联做生意。
这一相比较,咱们的优势反而更大一些。”
“可是……”霍安宁皱了皱眉,“涂生,如果我们在苏联做得太过,让犹太财团察觉到咱们在有意针对,我担心他们会掀桌子。
虽然咱们现在也有反制手段,可万一闹僵了,咱们的势力和人家一比,终究是差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