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须见荆雨神色,面上微微得意,抚掌笑道:“白渊道友见笑了,我青虬一脉虽非真龙嫡传,却也承了几分纯血龙裔的习性,离不得这水泽滋养。府中简陋,还望道友勿嫌。”
“裘道友过谦了。水府气象万千,深合自然之道,何来简陋之说。”荆雨微微一笑,从容应答,心中警惕却不减分毫。
他悄然侧目,见身侧那憨厚青年亦是满脸惊叹,四下张望,却无多少畏惧之色,只是紧紧抱着那枚戊土洞天,好似当真怕这洞天飞了去。
“道友,请!”
一路行来,遇见不少水族妖修,或人形,或半显本相,见裘须皆恭敬行礼,对荆雨几人则投来好奇审视目光,尤其在感知到荆雨身上那纯正龙威时,无不色变低头。
裘须将几人引至水府西侧一处独立宫苑,苑门题【碧波阁】三字。
“白渊道友,这位……人族道友。”裘须略一顿,显然不知如何称呼那憨厚青年:“便请在此稍作歇息。此间一应物事,皆可随意取用。府中长辈日前恰在闭关静修,约莫还需一二日方可出关。”
“待长辈出关,得闻有纯血龙裔驾临,必定欣喜,届时当设宴为道友接风,还望道友赏光。”
他言辞恳切,礼数周全,几乎无可挑剔。
荆雨心念电转,知此时不宜推却,以免惹人生疑,便拱手道:“裘道友盛情,白渊却之不恭。”
“哈哈,何谈叨扰,道友能留,便是青虬府的荣幸。”裘须大笑,又送了不少水府中的奇珍,方才告辞离去。
待裘须身影消失于回廊尽头,阁门缓缓闭合,禁制光芒微闪,将内外隔绝。
荆雨方才长舒一口气。
青虬水府毕竟是真仙势力,府中龙族放在二重天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这种客殿内放置监视手段几乎不太可能,但荆雨也不会因此懈怠,反倒是继续维持着真龙状态,持续散发着淡淡的龙威。
牛马二妖结伴去游览水府景色,此间却只剩下了荆雨与那人族青年两人,二人坐定,荆雨这才缓缓问道:“还未请教道友如何称呼?”
那憨厚青年拱了拱手:“在下姓【郭】,名【庭树】……父母皆是在某位富商府上做工的奴仆,当年母亲怀胎十月,仍要做工,有一日在庭院洒扫,忽地一道白日惊雷劈下,正中庭院中那株百年老树。”
“我母亲因此受了惊吓,差一点便是一尸两命,后来总算母子平安,父亲觉得此劫命中该有,又是那老树为我母子替了劫,于是便为在下起名【庭树】。”
荆雨讶然道:“郭道友是凡俗出身?不知是一重天的凡俗国度,还是二重天的某个星域?”
岂料郭庭树摇了摇头:“都不是,我是从下界飞升上来的。”
“什么?”荆雨一呆。
“敢问郭道友修行年岁几何了?”
郭庭树挠了挠头:“呃,你是问我几岁了?我想想……应当是四千一百多岁?”
“长生历两千年出头生人,那岂不是正好小我一千五百岁?”荆雨心中震动:
“差不多正好是我化神后不久降生的。”
他之所以心中震动,更多的则是惊叹于郭庭树的年轻。
四千岁出头,这个年纪放在仙界的大势力中,能够开辟洞天的修士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