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私逃那夜,她是激动的,甚至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去想象着杜云锦独守空闺的凄惨样子。
想到这,苏夕月苍白的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杜云锦当初的凄楚,她后来又何尝没有尝到?甚至比她更甚吧。
至少,杜云锦从没有得到过,她一直就处在被嫌弃的位置。
而她呢,她苏夕月从一开始被爱的云端,摔进了冷漠的深谷,这才凄楚吧。
人们谈论杜云锦,嘲笑之外还有怜悯,而谈论她苏夕月,大约只会用活该二字。
其实,她自己也觉得挺活该的。
算计么?她会,心机么,也是用尽,然而,却为自己图谋了这样一个被休弃的命运。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或者说,哭都哭不出来。
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她是活该,下贱……
深吸一口气,抹了眼角苦涩的泪,苏夕月扭过头去看着前方,马车朝着杜府的方向去的,她心里突然有些不愿,然而,除了杜家,她也根本无处可去。
如此一想,她较杜云锦,又差了一截。
当初,杜云锦被沈杜两家抛弃,她是谁都没找,毅然带着弟弟丫头过活。
而她呢,却是,只能转投外祖家。
不过,那又有什么。
杜云锦能重头再来,她就不信,她苏夕月就只能从此了却残生?
她,也定要活出个人样来。
——
杜云锦夫妇旅行有半月多了,这期间,杜云瑶等人忙着新铺子装修等事宜,也是不大能想起她。
反正,都觉得大小姐现在跟王爷一起游山玩水,不知道有多快活呢,别人想起,那也只有羡慕嫉妒的份啊。
所以,都不想,各忙各的。
满府上下,各司其职,生活的恬静惬意,又散发着一种春天般的欣欣向荣的气息。
只是,这日傍晚,看门小厮,突然听到捶门声,打开门一看,却是一个醉汉醉倒在地,口里还直嚷嚷着大小姐的名字。
那小厮以为是府里的熟人,就将人抬进了门房,然后,命人去通知二小姐。
杜云瑶过来一瞧,真真是诧异死了。
只见沈溪枫躺在看门小厮休息的那小榻上,一脚难受的抵着地,身子乱滚,那怀里还抱着个酒坛,一瞧就是烂醉如泥的状态。
“二小姐,一直听他喊大小姐的名字,小的这才抬了他进来。”那小厮见杜云瑶凝眉,这才小心的解释。
“没事。”杜云锦冷眼瞅着这男人,吩咐小厮,“看着他,别让他府里乱跑,另外,等他酒醒了,撵走就是。”
“是。”小厮点点头,心想,原来不是府里的友人啊,早知,直接挪个地方算了,倒熏的他整个门房里都是酒气。
杜云瑶直接就走了。
小厮再瞧这小榻上的醉鬼,也是无奈的摇摇头,上前,推推,“嗳,醒醒,我说你给我醒醒。”
“锦儿。”沈溪枫眯着猩红的眼睛,瞅着眼前模糊的影子,一把捉住了他的手腕,直嚷着,“你肯来见我了吗?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不信你,不该那样对你,锦儿……”
他醉眼昏话,还有点大舌头,但话里的意思,小厮基本也算听明白了。
本来,杜云锦的事早在几年前,就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近来又因为与锦王殿下成婚一事,一度被人重新提起,可谓成了妇女逆袭的励志典范。
所以,小厮听着沈溪枫那不断重复的含糊的话,略一想,也就明白过来了,眼前这个醉鬼,就是当年欺负大小姐的混账男人。
“原来就是你啊?”小厮年纪不大,还未娶亲,却最讨厌这种始乱终弃不负责任的男人,何况,又是欺负他最最钦佩的大小姐的男人,哼。
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逮着那脸,狠狠的就给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