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静坐在熟睡的无忧身旁,默默垂泪,越看这个孩子的面容,心中那些破碎的痛楚便愈发翻涌,难以平息。
木韩晔说不了话,只能焦眉蹙目的握着她的手。
斛律光此刻不知发生何事儿,默默站在她身侧。
想寻个时机问清缘由,便道:“阿姝,时辰不早了,不如我先带你去歇息?”
秦姝点了点头,跟着斛律光出了房间,两人并行至廊下。
斛律光轻声问道:“阿姝,可是又与大将军起了争执?”
旁人的温言关切,总会勾起人的委屈,显出最脆弱的一面。
又一阵泪涌,却道不明说不清,却只是摇头。
斛律光看着她这般,心中疼惜再难压抑,伸手将她重重揽入怀中。
鼻吸贴近她发丝低声道:“阿姝,若想哭,便哭出来吧。”
“明月大哥,我好想忘了他!”
以前,图个记得也能无憾,可如今,她是真的想要忘了高澄,忘了那个人,忘了所有事。
木韩晔远远望见这一幕,心下恍然,原来斛律光心中一直深藏之人,是秦姝。
默然垂眸,悄然退走。
“我真是,太不争气了。。。。。。”
明明知道与高澄之间根本就是观念相悖、心意难通。
中间更隔着对北秋难以弥补的亏欠,与对绮娜未尽的遗憾。。。。。。
却终究还是因一场虚无噩梦,便惶惶难安、失了方寸,又一次回到他的身边。
“不是你的错,阿姝,从来都不是你的错。”
斛律光将她拥得更紧,声音低沉却坚定:“你若受了什么委屈,只管告诉我。即便他是大将军,我也定要为你讨个说法。”
明知此刻是趁虚而入,他却再难抑制,只想在这一刻顺从本心,将她护在怀中。
“他变心了,我就该走的,可我还走不了。。。。。。”
“变心?”斛律光似乎明白。
扶正秦姝的身子,郑重说道:“是那个膳奴吗?我去替你杀了他,即便大将军阻拦怪罪,一切由我承担。”
秦姝连连摇头,抬眸望将斛律光眼底的专注忧切,心头蓦地一静,方才所有的情绪渐渐沉敛下来。
“明月大哥,你的好意我知道,你不必如此!待一切尘埃落定,我自会离开。。。。。。我不愿再为高子惠徒增纠缠。”
“你要走?”斛律光眉头深锁,“能去哪里?”
“天大地大,何处不能容身呢?”
斛律光默然片刻,心底油然而生一句话,说得无比坚定:“能否。。。。。。让我来护佑你们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