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扯开胸甲,露出肋骨清晰的胸膛——
上面烙着矿场的铁钩印记。
"看见没?老子这伤是替犀牛探矿时留的!那时候可没神明恩赐!"
年轻鼠人缩了缩脖子。
第三只鼠人踢了踢石板缝里长出的荧光菌:"我妈妈就是被毒气熏死的。。。现在咱们有防毒面具了。"
他拍了拍腰间挂着的简陋皮囊,那是用沼泽蟾蜍的膀胱做的,有过滤作用。
但很少。
远处传来敲击声。一队鼠人矿工推着满载晶矿的独轮车经过,车轴吱呀作响。
每只矿工都戴着铁项圈,但项圈上现在刻着鼠人的符号,不再是兽人奴隶主的标记。
队长把短剑插回腰间,铁盔下的声音低沉:"质疑可以,但别忘了——"
他指向洞穴顶部垂落的钟乳石,那些石尖上挂着无数鼠人编织的小旗。
"千百年来,第一次有机会让我们的旗子飘在别人头顶。"
年轻鼠人不说话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麻袋上的破洞,那里露出几根新长的毛发。
油亮油亮的。
显然是吃饱喝足。
巡逻队继续前进,靴子踩过积水坑,溅起带着硫磺味的水花。
更深处,成千上万只鼠人正在劳作,敲击声、编织声、移动声混成一片。
没有人欢呼,但每个洞穴的入口处,都歪歪斜斜地刻着同样的符号——
一个戴王冠的鼠头剪影。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头脑。”
鼠人队长的声音还在响着。
“若是没有神赐的恩惠,我们现在恐怕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同样是王用族人换来的。”
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名为坚定的神采。
“我从第一次见证王请神灵赐下恩惠的时候就做好准备了。”
“不论是在享受恩惠的那一方,或是被献祭的那一方,我都无怨无悔。”
“死者的牺牲,并非是让生者享受,而是让生者背负。”
“我背负着父母与兄妹的牺牲,为此,我在为王努力的同时,也做好了为王牺牲的准备,这条性命,若是能为大家做出贡献,那便是我所存在的意义。”
“不论生死。”
队长停下脚步,铁盔下的眼睛扫过每个队员的脸。
除了年轻鼠人,其他三位的眼神都如出一辙——
浑浊的瞳孔里燃着某种决绝的光。
积水倒映着他们佝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