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素像是逃跑般离开,走出一小段路,她回头看。
陆渊钺注视着她,神色不像生气,也不似要追究她口中的答案。
沈灵素心中释然。
三师兄不在意。
可她是真没见过世面啊,方寸大乱,连一个像样的回答都编不出来,只能逃跑了。
踏出宫门,沈灵素与狡山错身而过,甚至不敢看对方的眼神。
好在,狡山也行色匆匆,来不及闲谈。
得了许可,狡山心无旁骛走进后殿,到了池岸边单膝跪下,严肃道:“主上,有二爷的急信。”
“念。”陆渊钺迈下玉阶,滚烫的池水没过他的身躯,疼痛犹如灼烧。
因为沈灵素到来而活跃的禁制反噬已经安静了,相较起来,此刻稳定的痛苦反而显得平和而安宁。
或许是因为如此,陆渊钺才觉得喉头发痒,少女指尖柔软的触感挥之不去。
他不由出神。
岸边,狡山取出信笺展开,犹豫了许久:“二爷劝您……言辞谨慎……”
陆渊钺猜得到下文,告诉狡山:“不必念了,出去吧。”
“沈小姐为回霈宫契约了幽夜马……”狡山下一句刚憋出来,听了这话如释重负,“属下这就出去了?”
“信留下。”陆渊钺改变了主意。
狡山念信支支吾吾,并非是因为他不识字。
而是因为陆谒霆将信写得不像话。
“弟弟,你再口无遮拦下去,妖界的家底要被你透露光了。为兄知道你师妹为了看望你传送回霈宫,甚至契约了幽夜马,很不容易。人族的契约数量有限,但你师妹那样的神识大可以随意契约,你也不要太感动了。她再待下去,禁山的反噬可能会弄死你,你可别色迷心窍,连命也不要了!你都将霈宫送她了,足以表明心迹……”
心迹?
陆渊钺一看这满纸废话,为数不多的耐心告罄,信纸在他手中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他将霈宫送她,只是因为想送罢了。
没有任何目的。
但是,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动心起念,变得不再纯粹。
她的注视与触碰,诱发他心底隐晦的恶念。
沈灵素甚至说,委屈他。
何来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