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何入刑?”
“残害仙人,重罪。”
“已收录。”
“诶,这个名字耳熟,我好像有印象,这个南宫皓月?不是之前轰动仙界那个?”接手的差役多问了一嘴。
“那都是之前的事了,现在她就是阶下囚,哪还是什么战神的高徒,幸亏战神神算,将她驱逐出门派,否则这遭指不定连累师门,要怎么蒙羞呢!”
“战神曾经的徒弟和战神押来的囚徒在同一个屋檐,你说这传出去,岂不是一桩笑谈?”
说着,南宫皓月便被的腿上便被拴上一个铁球,由差役引入一间囚笼。
冰冷的雪地,铁球滑了一路,留下雪痕,但不一会便被雪埋了。
这个铁笼子,只要触碰,就会被电击,伤害虽不比天雷,却也能灼烧伤口。
南宫皓月环抱双膝,坐在雪地里,头顶是盘旋的鹰司,直勾勾盯着她。
如此敞亮的地方,怎么能睡个好觉?
此处无人,她可算能静下心沉思。这五千年来,她流离颠沛,辗转各处,如今竟然落得这般田地,双亲皆亡,蓬莱弃她,冰吟叛她,如今也遭到女辞的怀恨,何其失败?
这里常年是雪,不分白昼,她只是累了便睡,将身上伤口养好,受了三十六道天雷,身后的伤口几日都不见好,逐渐疼痛割裂,痛楚传遍四肢百骸。
差役不会让她死在此处,便派了个没有他半高的哑女送药。
哑女很是怕生,全身脏兮兮的,光着脚在雪地里奔跑,喘着粗气,将药瓶护在胸口。她的小脸黝黑,沾着泥土,可滴溜溜的眼睛却格外圆润,长长的辫子上别着一个破旧的绒花。
哑女来送药时,十分害怕,只是走出石壁时,就察觉到南宫皓月的伤势,眼中虽同情,到底知道这里是大奸大恶关押的场地,不敢靠近。
南宫皓月还在沉睡,身上已隐隐有些发臭,雪与血交织染成赤红色。
哑女将药瓶抱紧,蹑手蹑脚地,趁着南宫皓月沉睡,扔在了笼子前面,便撒丫子跑开了。
南宫皓月在雪地里冻地哆嗦,脸上创口撕裂,嘴唇发白,双眸无力支撑,整个身体瘫软在地,即便醒着,身上也因地理压制让她行动迟缓,全身乏力,没有丝毫气力鼓励她坐起身。
她没有看药膏一眼,这些伤痕,都是她该承受的恶果,如今苟延残喘,也是应要活着赎罪罢了。
她是这样想的,潜意识中,不敢看那治人的药瓶。
北风穿梭山谷,狂风席卷风雪,呼啸过峡间,任职的守卫皆披上大氅暖上了汤婆子,才愿意出门戍守。
哑女却依旧穿得单薄,只是多了一双新的棉布鞋,却依旧可见冻的通红的脚踝。
她颤颤巍巍缩成一团,来送今日的药丸,当她见南宫皓月仍旧以昨日的姿势趴着一动不动,连忙跑到外头,打着手语,示意,“里面的人从昨天就一动不动,是不是死了?”
“且容我去瞧瞧。”
眼见她焦急万分,守卫忙上前查看,从袖口抽出一根银丝,缠在南宫皓月的手腕上,片刻回应哑女道:“无事,可能是伤势过重,没有气力行动,在这的囚犯,都是大奸大恶之人,死了也是活该,你可别心疼他们,我们能帮她每日送来丹药,已经是仁至义尽,她自己不吃,死了怪谁?”
哑女战战兢兢走到笼子前,又将丹药放在笼子外头,扫了扫周边的雪,便离去了。
往后几日,南宫皓月依旧一动不动,即便睡醒了,亦是沉默,身上爬满的腐虫,她也满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