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过后,南宫皓月仍旧未醒,这可急坏了冰吟与一众大将,此刻他们心中焦急如焚,各有心事。
梦中,她走过漫无边际的雪地,赤条条一身,一个声音告诉她,一直往前走就行了,她走啊走,走到心力交瘁手脚无力,走到太阳东升西落,依旧没有边际的眉目。
她缩了缩脖颈,继续踏雪而行,唯有这样,她才能见到想见的人。
“若是梦不醒,这条漫无目的的路还要行多久?我想见的人,还在尽头等我吗?他们还认得出我的样子吗?”
她迷惘着,拖动着沉重的身体在雪地里留下一行足迹,深浅不一,随之被漫漫风雪补添,没了痕迹。
冰吟忙于调兵回妖帝城,已令三军撤退,又过几日不见南宫皓月清醒,便已差人拔寨归穴。
冰吟很是担心,忙完手头文书便会抽空来医帐下看她,也偶尔说些体己话,这几日不见外头动静,她亦十分在意。
有雀翎镇守,医帐平安无事,她也瞧见帐外窸窸窣窣诸多动静,但所幸都知难而退并未起过冲突,虽然冰吟明令禁止私斗,但那些人怎肯善罢甘休。
冰吟让魈将军带三万人马先行回营,驻守在无梓江以西,退守此地,接应大军。
“帝姬,属下瞧见帐外诸多动静,只怕是那些老家伙要动手了。”雀翎进帐禀报,低声道。
冰吟怜惜地看向南宫皓月,转而起身道:“他们虽服我,到底是不肯接纳阿月,我下令撤兵,他们是站不住脚了。”
雀翎拱手询问:“可需属下尽数歼灭,以绝后患?”
冰吟抬手道:“你得多派几位信得过的高手看着,他们若不进犯便全当无鹜,不可主动惹事。平日里若非独孤医官面诊,一律不可放进来。”
“是。”
没过几日,冰吟都未收到那些人的动静,下属送来讯息,魈将军已驻扎在骑南坡,其他事项可徐徐图之。
她正欲下令全军撤回妖帝城,再分遣各地,便听外头来报:“帝姬,阵外来了个黄毛小儿,自称是蓬莱弟子,宣您出去会面。”
“蓬莱弟子?”冰吟顿感不妙,这南宫皓月就是蓬莱出山,后被逐出,莫非此人知道南宫皓月在自己帐下,来讨逆贼的?
她拍案而起,气势汹汹披上战甲头盔出门迎敌。
秋风卷起蓬蒿,吹入黄沙,扬起滚滚狼烟。
沉宣自是识得冰吟,上回在昆仑山下,便是他亲手放上九重天的。
“来者可是蓬莱弟子?”冰吟卷起鞭子,怒目而视,誓死要将南宫皓月留在帐下,再不入那吃人的地方。
“妖族帝姬阁下,在下蓬莱弟子名号沉宣,上回我等在昆仑见过,还是我放你等上山的。”
“是你?”满天狼烟让她睁不开眼,手掌挡着太阳道:“前些日子救人心切,忘了记住你的样子,失敬失敬!”
沉宣不慌,稳稳坐在一方石头上,嘴里雕着一根野草,沉着道:“无妨,我与帝姬本来就算不得深交。今日某前来,乃是为了将我师妹带回天庭,还请帝姬割爱,将我师妹还回来。”
“什么?”冰吟雷霆震怒,瞳孔震地,凶神恶煞看向沉宣,沉宣感受到一阵肃杀之气,忙心惊胆战起来。
“帝姬勿怪,我乃是奉军令前来,无意宣战!”
“你要将阿月带回天庭?凭什么?仅凭你是她师兄,就能说让她走便跟你走不成?好大的口气!”冰吟握拳凝视,身边的雀翎更是捏好了翎羽,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