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那天晚上,当我像丧家之犬一样离开冬宫时,我下定了决心,既然我得不到,既然他毁了我的人生,那我就要彻底毁掉他!我要让他也尝尝失去一切的痛苦!”
尤里说到突然扬起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记耳光,清脆的响声在锅炉房里回荡。他眼中充满了血丝,。
“我糊涂啊!我当时真是被魔鬼蒙了心!”
说着,他又反手给了自己一耳光,力道大得让他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我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我居然……我居然真的在剧场里埋下了炸药。我想着要把康斯坦丁,还有卡列尼娜还有他们的孩子…一起……”
他说不下去了,那个恶毒的念头让他自己都感到窒息和恶心。
“那是我一生中最后悔的决定!我怎么会想到要去伤害卡列尼娜?!我明明是那么爱她……我当时被嫉妒和仇恨冲昏了大脑,居然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我好恨呐!我好恨我自己呀!”
他痛苦地抱住头,手指深深插进短发中。
谢苗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更令我没想到的是这场爆炸,没能杀死康斯坦丁,却杀死了我最爱的女人。”
说着说着他哭了起来。
“就在演出开始前,康斯坦丁那个混蛋,居然因为临时有紧急公务,离开了剧场!”
“我当时就在剧场对面的楼上观察……看到他站在剧场外面,我……我瞬间就慌了!”
“我后悔了!我像疯了一样想冲进去!我想把她们救出来!我想拆掉那该死的炸弹!”
“但是……晚了!一切都晚了!我刚冲到街角,爆炸就发生了……卡列尼娜……她……她永远留在那里面了……”
巨大的悲痛让他几乎瘫软,他靠着灼热的锅炉壁才能勉强站立。
“但是……我没想到……”
他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
“娜塔莎那个孩子她因为中途跑出来想找爸爸,从后门跑了出来,恰好躲过了那场爆炸她活了下来!而我刚好打算从后门冲进去,正好就遇到了,活下来的娜塔莎。”
尤里的声音低沉下去:“我杀了她身边的侍卫……我带走了她。我让康斯坦丁以为他的妻子和女儿,都死在了那场他‘侥幸’逃脱的爆炸里。我要让他也尝尝失去至亲的痛苦……永远的……活在痛苦和愧疚之中……”
尤里神父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每一个字都浸透着沉重的罪孽感。
他望着锅炉中跳动的火焰,眼神空洞:
“我带走了小娜塔莎。那个孩子,她什么都不懂,只是哭着喊爸爸妈妈……”我看着她那张酷似卡列尼娜的小脸,她是康斯坦丁的女儿,是我仇人的骨血……可她也是卡列尼娜留在这世上唯一的延续……”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
“我恨康斯坦丁,我恨不得杀了他。但我对着这个孩子,我也无法将她带在身边。每次看到她,都会提醒我,是我亲手杀死了她的母亲,这份愧疚和痛苦,日夜灼烧着我的灵魂。”
“最后……我动用了以前在原住民部落学到的一些巫术和催眠术。”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那里似乎曾经放过怀表和催眠药剂。
“我抹去了她那晚的记忆,抹去了关于父母、关于身份的所有记忆,我让她变成了一个空白的孩子。”
“然后,我找到了那个希斯顿皮革商,迈耶·南丁格尔。我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但他有门路能把人带出叶塞尼亚。我让他和他的情妇收养这个孩子,并把她带到遥远的希斯顿帝国,给她一个新的身份,让她远离这一切纷争和痛苦……从此,帝国的娜塔莎公主‘死了’,活下来的是希斯顿的珂尔薇·南丁格尔。”
说完这段分离的往事,尤里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他佝偻着庞大的身躯。
“卡列尼娜死后……我每一天都活在无尽的悔恨之中。我痛恨当时被仇恨蒙蔽、冲动行事的自己,我无法原谅自己亲手酿成的悲剧,我活着的每一刻,都像是在地狱里煎熬。”
“所以……我选择了成为一名神父。我投身于这座教堂,用最艰苦的修行、用对贫苦之人的救助、用日复一日的祈祷和忏悔……来试图赎罪。”
“我希望能洗净手上的鲜血,希望能减轻一丝内心的罪孽……尽管我知道,这可能是徒劳的……”
“我本以为,珂尔薇会在希斯顿平静地度过一生,永远不再回到叶塞尼亚。可命运……终究还是把她送回到了我面前。”
“我该如何面对她呀?我是她的杀母仇人,我是破坏她美好家庭的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