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伏尔格勒港口。
与冬宫广场的灯火辉煌和人声鼎沸相比,这里只有几点昏黄的风灯在寒风中摇曳,咸湿寒冷的海风裹挟着碎雪,吹得人脸颊生疼。
两名叶塞尼亚士兵,裹着厚厚的军大衣,无聊地跺着脚哈着白气。
“妈的,真他妈的冷。”一个年轻的士兵抱怨着。
“听说今天冬宫那边可热闹了,婚礼,大宴席!咱们倒好,被派到港口吹冷风。”
“就是。”
另一个士兵附和,眯眼看了看远处那几艘黑黢黢的大船。
“你说这些船哪来的?平时没见这么多啊……今天感觉港口都停满了。”
“管他呢,估计都是运粮食或者毛皮的吧?哎,我听说去冬宫执勤的兄弟,说不定还能混点宴会剩下来的好酒好菜,咱们在这儿……呸!去他妈的!”
他骂骂咧咧地转过头,想寻求同伴更强烈的共鸣:“你说是不是?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儿!”
然而,身边的同僚却没有回应。
年轻士兵皱了皱眉:“哎,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然而当他仔细一看,却看到同僚瞪得滚圆的眼睛,嘴巴大张着,一道冰冷的、闪着寒光的刺刀尖,正从他同伴的胸前透出,军大衣被血液浸透。
年轻士兵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看到一个身影正站在那你死去的同伴的身后。
那人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为底、镶着金色滚边和绶带的军装,头戴标志性的椭圆形尖顶头盔。
这身制服,与叶塞尼亚帝国军服的深蓝色截然不同。
希斯顿人!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年轻士兵的心脏,他想尖叫但喉咙像是被死死扼住,有人从背后锁住了他的脖子。
他眼睁睁看着那希斯顿士兵捂住他同伴嘴巴的手松开,任由尸体软倒,然后,那把沾满鲜血的刺刀,转向了他。
“呃!”
冰冷的锋刃毫无阻碍地刺入胸膛,剧痛瞬间炸开,他无力的倒在地上。
他最后的视野里,是那希斯顿士兵冷漠无情的眼睛,以及……在那士兵身后,黑暗中,一个又一个、几十个、几百个……同样身着黑色军装、手持上了刺刀步枪的身影!
他们沉默地、高效地移动着,迅速控制了码头的各个要害位置,杀死所有还在执勤的叶塞尼亚士兵,动作干净利落得令人心寒。
托雷斯教官从阴影中稳步走出,他的光头在泛着冷硬的光泽,面容没有丝毫表情。
他看了一眼脚下两名叶塞尼亚士兵迅速失去生命的躯体。
一名军士快步上前,立正敬礼:“报告托雷斯上校,港口哨兵已清除,外围区域已控制,未触发警报。”
托雷斯点了点头,目光扫过那几艘看似普通的“货船”。
“很好。”托雷斯的声音低沉平稳。
“通知各船,行动开始。按预定方案,黑骑士机甲部队,展开突击。首要目标——冬宫广场和宪兵监狱,配合费利维坦飞艇的空袭,制造最大混乱,将目标救出之后立刻撤离。”
“是!长官!”军士再次敬礼,转身飞快地跑开。
托雷斯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盘的指针,又抬眼望向城市中心的天空,那里,庞大的飞艇阴影正缓缓移动。
“时间到了。”
他低声自语,嘴角似乎极细微地动了一下。
伏尔格勒港口的寂静被彻底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而高效的军事行动的声响。
沉重的脚步声、金属摩擦声、引擎低沉的轰鸣开始从那些“货船”的腹中传出。
黑暗的船体内,一排排猩红色的光学感应器次第亮起,如同沉睡巨兽睁开了嗜血的眼睛。
一排排黑骑士机甲正在被逐一唤醒。
港口登陆的希斯顿黑色洪流,如同锋利的剃刀,沿着伏尔格勒积雪覆盖的大街快速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