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分手了,还是他提出来的分手,他也不可能再回家里。
小区的休息椅上、绿化带边都是雪,贺聿川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只能站在院场上看上去。
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楼层,家里亮着灯,灯光不算亮,应该只开了一组灯。
贺聿川看了眼时间,都十二点半了,杜锦还没睡。
再一细看,阳台上有个身影。
杜锦穿着粉色的毛绒睡衣,蹲在地上,面前是几盆花,她正在捯饬那几盆花。
大半夜的不睡觉,在阳台种花,她是有毛病?!
随即,贺聿川想到了,杜锦肯定又失眠了。
他心疼。
一边心疼,一边骂自己有病!
杜锦没病,他不高兴,杜锦生病了,他又心疼。
可能是心灵感应,正专心种着花的杜锦,朝下面看来。
小区里的路灯不算明亮,她住在十二楼,距离不近。
她看不清贺聿川的五官,可她一看那身形就认出了是贺聿川。
他穿着黑色的长款大衣,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
杜锦的心脏都忘记跳动了。
一高一低,隔着几十米的空气和飘雪,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
即便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和眼神,可两人都知道对方看着自己,两人的眼中涌动着爱意和不舍。
雪落得很轻,这一刻全世界的喧嚣都裹进了雪里,连路灯的光晕都像被雪滤过,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十二楼的阳台,和楼下雪地里那道黑色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杜锦才回神,再这么下去,贺聿川会生病的。
她站起来,想从窗户上喊他上来。
她打开窗户,冷风带着雪灌进她的喉咙、胸腔,连带脑子都冷静下来。
这病会遗传的,贺聿川介意她的过去·······
对未来不确定的悲观,还是让她退缩了。
她张着嘴巴,舌头像是被冻住了,一个音都发不出。
脸盘被风雪吹得快要结冰,可眼眶热的冒泪。
迟疑了半分钟,她关上了窗户,返身走回客厅,关了家里所有的灯。
屋里陷入一片黑暗。
楼下的人看着黑下来的屋子,心一点一点的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