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倒是让那童贯又是一个懵懂,刚要问了这老家伙口中缺那一物为何,却见那蔡京眼光透过那远处的二门望那宋邸内院,却是一脸的惆怅。
随他眼光望去,见那二门,雕梁残缺,画栋无色,门楣正中那“斋庄中正”匾额,经了风吹雨打,如今亦是一个黯淡无光。
亦是暖春,外面已是一个满城的春色盎然,郁郁葱葱。然这宋邸却也有些个罗雀登门。
透了那二门望去,却是一片的残瓦断砖。
那童贯看了也是唏嘘。
低头,见那曼地的青石砖缝中,也只生出了几根嫩草来,在风中摇摇摆摆,与那破败中有些突兀。
心下冷冷中,却听蔡京一声叹来,又喃喃道:
“若先生在,且问他当归、党参、大黄、甘草长势如何,又何苦动那刀兵,惹了一个劳民伤财……”
这话说的没来由,听的那童贯也是个糊涂。见那与暖春中瑟瑟,裹了一领的蔡京,刚要发问,
便见这老厮脸色一变,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蹙额惊叫一声:
“险些误了大事!”
叫罢,便匆匆与童贯拱手,道了一声:
“道夫稍坐……”
说罢,便起身,急急的从那厨房火灶上端了一个砂锅出来,小心且慌忙的跑路。
留下一路的药香,快步跑进了二门。
见这老货这麻利,且是看的那童贯一个傻眼。
而后,这老家伙便是一个一去不回还。
害的那百无聊赖的童贯,看着一堆的青菜萝卜枯坐半晌,也不见个人声。
这自己待着看白菜,也是个无聊,索性起身,出得厨院,踱步进了二门寻他去。
过了萧蔷,入眼,倒是一个何等的萧条寥落?
那前院尽管破败了些,这内院却是一个不能看了。
原先那如同华盖,遮了半个院去的银杏树,如今便再不见枝繁叶茂。
只听闻料峭春风穿行于枯枝间的呜呜咽咽。
大堂还在,只是落的一个残砖碎瓦。
废墟之中只有大柱两根,倔强的立了,不肯倒去。
然,也是个几同残木,有摇摇欲倒之态。
若不是上面还残存些斑驳的朱漆,倒让人看不出曾经是撑起大厦的顶梁。
这等的残破,饶是让那童贯看了一个唏嘘了心寒。
自从听闻那宋邸被抄家,自家倒不曾来过。此番见罢这惨景便也是一个瞠目结舌,愣愣的出不得一言。
心道:左右便是一个抄家麽,怎的连人房子都给扒了去?
这家抄的!我就听说过鸡犬不留的!合着你们给人薅得一个寸草不生啊!
遥想彼时,官家赐宴于宋邸,且是满眼的金华,处处的富贵。
那满是金黄的银杏树下,大堂之前也是官家的座处。
如今这寸草不生,却是让那童贯茫茫然不敢认来。
倒不敢信了自家这眼睛,慌忙了,又是一个快步上前,揉了眼再看,却依旧是个残砖断瓦。
懵懵懂懂中玩着豆豆飞,却听身后有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