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和二年,夏,四月己丑,诏县令以十二事劝农于境内,躬行阡陌,程督勤惰。
辛卯,复行方田。日中有黑子,呈大变之相。
然,自大观四年以来,各路农人逃田之事且是日益增多。
什么是“逃田”?
就是农民不种地了,将土地撂荒了跑路。
他们这一撂挑子可不打紧,那叫一个让全国上下近半数的田地荒芜。
咦?什么原因让这帮热爱种地的人都撂挑子了?
原因是很多的,情况是复杂的。
其间,有社会经济发展,也有士大夫、士绅阶层疯狂兼并土地,也有农人税赋过重的原因。
这夯里琅珰的加起来,倒是让这农人种地变得无利可图,甚至不能赖以活命。
农民是实在,但是他们不傻。既然,这营生不能养家糊口,那只能做的一个撂荒弃田,另谋活命他图去者。
这倒不是徽宗朝才有的,逃田之事,自宋太祖那会已经发生过。
后来也是个愈演愈烈。
以至于熙宁变法时期,便有《青苗法》、《募役法》颁布并施行。
如此一来,便是将这“逃田”之事缓和了很多。
然,元佑元年高后垂帘听政,一个“元佑更化”便将那熙宁新法悉尽废除。不过,倒霉的且是这徽宗,经过十几年的发酵,士绅的土地兼并又是个愈演愈烈。自然,这“农人逃田”的情况也就不可救药的与日俱增。
这“凡五谷者,民之所仰也,君之所以为养也”可是妥妥的“国必有殃”的七患之一。
但是,慑于朝中的两党四派,因为一事能记恨你一辈子的做派,小人报仇从早到晚的嘴脸。也是令那蔡京、童贯顾忌颇深。
且不说那童贯畏首畏尾,进退两难。也不说那蔡京“天资凶谲,舞智御人”。
然,“上山下泽,益则成山,损则成泽”也是个耽误之际,没准哪天就给你一个“泽水覆舟”那就可不是一点损了。于是乎,倒是先固了根本也不失为一个亡羊补牢也。
情势所逼,总得有人唱黑脸。
直言不好听,好话不中用,唱黑脸的固然可可的让人牙根痒痒的恨。
但是,总比每天有那“知其有患”却一味盛赞全国形势一片大好的人,要强上许多。
倒是见过很多的言论,信誓旦旦的说这蔡京政和年间的改革加速了北宋的灭亡。这个说法在下倒是不敢苟同。第一,历史上也就一个赵宋,又如何分南北?
都按照这个分法那麻烦就大了,你们且将我们的宝岛弯弯处与何地?
况且,人赵宋虽偏安一隅,也是个北伐不断。
而且,我也不知道这些个专家,是靠什么样的科学技术推算出来的这样的结果。
不过他们不会说是他们自己“掐指一算”就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那样的话,他们就觉得他们封建迷信了,就不干净了。
所以,即便是他们那样做了,也不能那样说,而且,打死都不能承认。
不过,历史这玩意没有什么如果,也不可能有什么假设。
本人才疏学浅,还没有这个能力,在已知和未知的条件下,去推算一个朝代应该有多少年。
所以,也不知这帮搞学术的专家口中,信誓旦旦的“加速”从何而来?
但是,即便是如此,也不妨碍他们还能有脸嘲笑了那起课先生,摇钱相面,掐指的一算,然后,便据课义去附会人事,推断吉凶。
马后炮谁不会放啊,事后诸葛亮,事前猪一样,这种人的话,你也能信?
他们的话能不能信,咱们姑且放在一边。
然,遣辽使的邸报,却在此时扎扎实实的被送到这宋邸。
上有言:“二月丁酉,如春州,幸混同江钩鱼。故事,生女直酋长在千里内者皆朝行在。适头鱼宴,酒半酣,上临轩,命诸酋次第起舞。独阿骨打辞以不能。谕之再三,终不从”。
报上寥寥数语,且让那蔡京又从那锦囊中拿出天青盏在指间摩挲甚久。
“生女直”这三个字,却让那蔡京久久不能释怀。
咦?这货还要打那远隔千里的主意?那完颜氏和蔡京还有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