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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出一声短促的轻哼,而后一字一顿地说:“栀、月。”
姜满跟着她念了一遍:“栀月。”
栀月的面上流露出欣喜神色来,重重点头。
姜满替她拢了拢披风,瞥见她手中散落的绣帕,伸手,想要帮她装好。
栀月却一把攥紧布包,拂开她的手。
见她抗拒,姜满停下动作。
她扶着栀月的手臂,扶她站起身来:“栀月,你是哪个宫的?”
栀月歪着脑袋看她。
姜满便重新问道:“你住在哪里?”
“我……”
提及此,栀月的双肩忽而颤抖起来,眼泪夺眶而出,“姑娘还在盈华宫……我要去找她……”
她流着泪,边从布包中抽出条帕子来塞到姜满手中:“多谢,多谢你,我要去找我们姑娘了。”
姜满来不及问询更多,甚至来不及阻拦,眼睁睁地瞧着她跑远了。
手中帕子轻薄,一握便能拢在掌心,姜满望着消失在暮色里的背影,揉了揉手中帕子。
轻而柔软,似是十分贵重的锦缎。
锦缎?
姜满察觉出几分不对来。
她垂首,借着月色看清手中帕子。
那的确是张轻而薄的锦缎,素白上染了一片暗沉的红,纹路却并非绣线勾勒,而是用朱砂墨所绘。
那是半幅未完的山水。
没有名姓,没有落款。
姜满端详着,眼睫微敛。
若她不曾记错,元陵姜府的书房中,曾挂着一幅与此相似山水画。
于是她凑得更近,循着记忆找到了绘在山峰间的,极为细小的署名——‘清微君’。
姜满微微蹙眉。
她记得兄长教她习画时,曾对着那幅山水画说,这位‘清微君’本名宋清晩,是母亲年少时的好友之一。
十五年前,‘清微君’以一幅落木千山图名声大噪,自此一画难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