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留在村落里,经魏澄一声唤才回了头,抬手,对洛长安指了指衣袖。
洛长安看懂她要说什么,道:“你的短刀落在了她们手里,我知道,我的剑也还落在这里,我们先走,东西会自己回来的。”
得他一句承诺,阮朝不再执着取刀,乖巧点头,也上了马。
“去驿馆。”
洛长安交待一句,拽紧缰绳,马匹飞奔出去。
魏澄与阮朝紧随其后。
马蹄声与风声混杂在一起,姜满朝后瞧了一眼,见周瓷留在原处,侧了侧目光。
洛长安知道她的性子,也看出她的心思,道:“不必担忧,周瓷留下断后,一会儿便能跟上了。”
姜满转回身来。
冷风扑面,她垂了垂脑袋,迫不及待地将在柳鸣村所知的消息说与他听:“柳鸣村的背后是潭州城的淮信侯,那姑娘知道燕京顾家,顾家与郑贵妃是表亲关系,燕京城外的人几乎不会在乎这个,可说起顾家时,她却立刻能想起顾家与皇家结着亲故,想必她不止熟悉燕京的事。我还听那些人唤她小姐,她绝不
是普通的村民。”
洛长安“嗯”了一声,道:“她姓薛。”
姜满立时恍然:“她是薛知州的……”
洛长安肯定了她的答案:“是,她是薛家的遗孤,薛知州唯一的女儿,薛锦玉。”
得了周瓷的信号,柳鸣村的暗卫若流水一样哗啦啦撤下,叫人捉不住半片影子。
夜深了,夜幕下凝起薄纱一样的雾,薛锦玉望着飘来荡去的薄雾,神色沉沉。
才结束的这场打斗中,无论是对方的人还是柳鸣村里的人,无一伤亡。
手持宽刀的女子走到她身侧,道:“如小姐所料,那三个人果然跑了,见地面的痕迹应该没走出太远,我们即刻带人去追,定能追得上。”
薛锦玉回过神来,侧首,问她:“他们乘什么跑的?”
女子道:“骑马……可他们来时并未骑马,是从何处……”
薛锦玉摇摇头:“不必追了。”
“可……那三个人看起来皆是富贵人家里的小姐少爷,小姐,近月村子里不少人病着,买药开方子也愈发困难,我们扣下他们应是能换不少的银钱……”
女子蹙眉,仍有迟疑,“小姐就这样放了他们……难不成,他们三个与贺侯爷有关联?”
“哪里是我放了他们,是他们放了我,我反倒该去谢那三位的手下留情。”
薛锦玉捻起腰间的玉串,再次望向空荡荡的山林间,轻叹一声,“天潢贵胄啊……”
叹罢,薛锦玉转身交待女子:“阿令,帮我备匹快马来罢,我们……或许有救了。”
骑马可择小路而行,速度比马车更快,马匹停在驿馆门前时,马车还未赶过来。
姜满手脚的酸软已褪下了,才喝一口热水暖了暖身子,洛长安自外叩门,手里拿着罐药走进来。
他反手合了门,跟着她坐在案侧,十分顺手地勾过她的手指。
绑住他们手脚的绳索粗粝,如他所料,姜满的手腕已被绳索勒出了伤,红痕攀在她白皙的腕上,横亘过她脆弱的脉搏。
洛长安眸光微动,皱了皱眉头,轻车熟路地为她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