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腾的很起劲,鸟屁股在视野里上升了一会儿,停下来,转过身去。
小鸟停到二三十米远的树梢上看它。
和那双金色的兽瞳对视的时候,小鸟不可避免地觉得害怕了一瞬,朝旁边挪了挪,试图用旁边的树叶遮挡住自己圆滚滚的身体,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在对方远远够不着的天上,有什么好害怕的?
于是又有了底气,挺了挺毛茸茸的小胸脯。
其实它雪白的胸口下面一点的位置是有一点浅粉棕色的毛发的,由深到浅的一直蔓延到屁股的绒毛上,俯视或者平视的时候几乎看不到,但是从巨狼现在仰视的角度,就能清晰地看到那一点淡淡的渐变色,像是轻轻的用笔刷刷上去的一样,雪白团子上的晕染。
巨狼停了下来,隔着天空的距离看它。
力气再大又怎么样?天空是可是它的主场,四条腿的大狗力气再大,也只能在地上扑腾,很笨。
——只要它不像前两次一样脚滑栽下去。
哪有小鸟天天摔跟头的?
前两次只是意外!
巨狼就那样停下来看了它好一会儿,甚至开始原地踱步。
小鸟故意地又往下飞了一截,到了距离对方只有十几米的距离,惹得巨狼朝着它的方向靠近两步后,又圆滚滚地往上一跳,跳到了高一点的树枝上,它甚至连翅膀都懒得扑腾,歪着头朝下看。
然后又跳下去,巨狼靠近,再次跳开。
小鸟在树上跳来跳去,圆润却十分灵活,像个在树上滚来滚去的糯米团子。
就这样反复溜了巨狼好几遍。
巨狼好像终于识破这小东西故意的戏弄,或者是终于没耐心再陪它玩这不痛不痒的小游戏了,停住不动,幽深的兽眸定定看着不知死活的小鸟,垂在身后的狼尾轻微地甩了甩。
狼的肢体语言不像被驯化过的犬类那样外放,尤其是狼王更需要保持威严和行动的准确性,这样轻轻晃动尾巴就已经是极其明显的信号,昭示已经进入高度兴奋的狩猎状态,只是小鸟并没有看懂这个危险的讯号。
小鸟只是单纯地看到巨狼对它很感兴趣但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就莫名觉得十分高兴,“啾啾”叫了两声,歪着脑袋用豆豆眼打量对方,胸口上的绒羽被突然掠过的风吹得翘起来一绺。
巨狼的视线随着那绺晃动的绒毛微微闪动一瞬,又动了动尾巴,留在小鸟脚上的标记蠢蠢欲动。
腿上又莫名其妙地开始痒了,小鸟脑袋往下弯了一下,狐疑地看着自己的小鸟腿。
奇怪,这里到底有什么?这几天痒了好几次了。
精神体也会蹭到脏东西吗?
巨狼就那么静静地看了它好一会儿。
幽冷的风吹过,拂动小鸟的羽毛,空气好像在这一瞬间陷入静默。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一点轻轻的痒意像是风吹过的幻觉。
虽然已经扫荡过一遍,但污染区终归还是有风险,不能保证小鸟受惊之下不会出现意外。
小鸟完全不知道自己跟危险擦肩而过,高高兴兴地戏弄完四脚兽,心满意足地拍拍翅膀跑掉了。
“啾啾!”
它回到苏知肩头,轻快地啾啾叫,和主体分享自己的喜悦。
苏知不知道它在高兴什么,污染区有那么好玩么?
那股单纯轻松愉快的情绪透过精神体共感径直地传过来,像是羽毛拂过的暖意,苏知的眼睛也忍不住弯了一下。
想到谢疑在不远处探路,苏知的思绪忍不住飘了一下,心想不知道危不危险。
他们这一路到现在都没有遇到特别大的危险,绝大部分是在前面探路的队伍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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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要暗下来的时候,两支队伍汇合,找了个相对安全的空地扎了临时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