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聘一直在留意韦锡,见他暗暗点头,面上流露出些许满意之色,总算稍稍宽心。
等副导演示意可以开始,沈晏便走到那张上首位的垫子前,转身“揭袍”而坐。
程聘就隐约听到制作人小小声赞一句:“仪态果然好。”
哪怕沈晏穿着现代服装,也挡不住周身的古韵。那一坐看似随意,可神态与动作相配合,就是洒脱中又透出日积月累下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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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奎趋步而来,躬身行礼:“臣鲁奎,参见摄政王殿下。”
沈晏微笑抬手:“明达,坐。”
鲁奎谢赐,正襟危坐。
沈晏:“这几年一直让卿待在边远之地,辛苦了。”
鲁奎不卑不亢:“食君之禄,分君之忧,臣不辛苦。”
沈晏打量他几眼,笑道:“孤观卿与五年前无甚差别。身无年岁之痕,看来即便辛苦,也乐在其中。听闻明达卸任县令回京之时,柳县的百姓特为卿立了一座碑。”
鲁奎面容缓和一瞬:“能使百姓安居乐业,臣总算没有辜负先帝与殿下所托。”
随后,眼中又禁不住流露悲伤:“臣唯有一件憾事,未能亲送先帝。”
沈晏跟着眼眸暗沉些许。
他微抬头,以目光对旁边示意。
片刻,向鲁奎抬手:“这琼浆,是太后为祭拜先帝而酿。听闻明达进宫,特让为卿备下一杯,以谢卿对先帝拳拳之心。”
鲁奎一愣,既而垂眸,凝视着宫人送上的一杯酒,眼瞳一时微颤。
片刻,他起身,双手执杯,转往后宫方向躬身:“谢太后殿下。”
再向沈晏躬身:“谢摄政王殿下。”
随后抬手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鲁奎将杯放下之时,旁边有人来报:“殿下,裴将军到。”
沈晏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让他过来。”
不一会儿,裴渊扶刀而来,先对沈晏行礼:“殿下。”
又和鲁奎见礼:“鲁公。”
鲁奎同时一揖:“裴将军。”
沈晏抬手扬袖:“都坐。”
鲁奎在原位坐下。
裴渊解刀,也在靠近沈晏的下首位跽坐。
沈晏继续与鲁奎说话:“此次召卿回京,所谓何事,想来卿当知晓。”
鲁奎肃容:“新政。”
沈晏叹道:“新政,该再提了。”
他缓缓将当年新政一条一条背出,最后,注视着前方两鬓斑白却依旧矍铄的半百老者:“不知卿可还有当年雄心,再推新政,恩泽天下。”
鲁奎脊背笔直,目光炯然:“若摄政王不弃,臣自当尽力。”
说罢,叩首于地。
沈晏离座,亲自将他扶起:“这重任,也唯有交托于卿,孤才放心。”
鲁奎无言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