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登以为那是什么荧光的涂料,倒也没有起疑。
只是,小美人站在恐怖片现场,站在可以将人吞没的黑魆魆的影子里,没有一丝一毫为自己的担忧,为他人感到心碎。
就像是……悲天悯人的神明。
海登咬了咬牙:“好,我也帮你。”
不管今天是自己在做梦,还是纪攸的臆想。
去他的吧。
大不了当做一场超现实的逼真模拟恐怖游戏。
海登问:“要怎么做?”
凤凰走到离那个集装箱最近的地方,蹲下来,表情很认真,时不时点点头。
按照他现在的视线高度,应该是在和那个年纪很小的童工说话。
大部队已经走出去很远了,林小草和郝郎中一路上都在吐槽那个抠门男,这时候回过头才发现,竟然把弟弟们落了这么远。
没人敢在鬼屋里高声喧哗,林小草不得不一路跑回来:“你俩干嘛呢?”
海登竖起食指:“嘘。”
大叔也跟了过来,倒没有立刻发问,咬着仿烟的烟嘴观察纪攸:“甜心这是在……跟人说话?”
林小草:“?”
海登郑重地点了点头。
林小草:“???”
大为震撼的姑娘用口型问:‘什么情况?’
海登简单地讲了一遍来龙去脉。
蹲在地上的少年似乎已经听完了倾诉,伸出手,摸了摸空气。
严格来说,那是个摸了摸小朋友的头的姿势。
在纪攸还是小鸟的时候,人类总喜欢这样摸摸头。
而当他有了人形,大叔也会做同样的动作。
在凤凰的认知中,摸摸头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安慰,所以他也把这种温情传递给那个扑簌簌掉着眼泪的鬼小孩。
‘怕……’
鬼小孩吐字不清。
‘我在。’小凤凰郑重地向他承诺,‘我会帮你。带你们离开。’
周围的成年们亡魂都看着他们之间的动作,并未阻止,也没参与,只是那样注视着。
事实上,他们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有通灵之力的人类,以前也有人说过会帮助解放他们,可是那些人一个都没能做到。
他们能感觉到这个少年的力量结构和其他人有所不同,轻盈、透彻,又无穷无尽,似是能征服所有黑暗的光明。
但一次又一次的希望落空,让他们实在不敢轻信。
林小草看着少年的动作和神情,好像真的在和什么人交谈那样,而她自己怎么看,连个除他们四人以外的人影儿都发现不了。
“阿啾该不会是精神……”
她做了个模棱两可的手势,没有把话讲得太清楚。
“不。”海登抿起嘴,“我相信他是真的能看到我们看不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