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有道理。”苏跃连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我差点忘了,我还没见过我闺女的兽形态呢——来,宝宝,给爸爸变一个看看?”
幼崽从被他钳住开始,就失去了所有的表情,连后颈被这样大力揪着都好像没有痛感似的,又回到了那种封闭的玻璃娃娃状态。
苏跃连脸上笑盈盈的,手指上不作声施了力,逼迫西盐显出真实形态来。
西盐额头上两个软软的小角慢慢冒出了尖儿,身后的小尾巴也逐渐抽长出来,缠住父亲的手臂,潜意识想要挣扎。
然而她太小,太轻,那一点儿力道对于苏跃连来说跟挠痒痒差不多。
他提溜着幼崽在自己面前晃了晃,笑容不改:“来吧,我的乖女儿,让我看看你究竟是像我、像苏氏多一点,还是像你那个卑贱的妈多一点?”
人类在被勒紧时皮肤应当充血、发红,然而幼崽雪白的皮肤不仅一丝绯红都没有,反而呈现出一种快要溃散的透明状态。
老管家和苏珊嚅嗫着想求情,可什么都说不出来。
少主唯我独尊惯了,从来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
哪怕是自己的父亲,哪怕是自己的女儿。
整个世界于他而言,都是养分。
只不过有好坏之分罢了。
唯一让他有所犹豫(尽管那犹豫也可能是一种计划)的,竟然是那个和小小姐一起被掳来的漂亮少年。
如果不是谢小九,苏跃连会立刻吞噬对方。
但正因为是谢小九,苏跃连不仅没有吃掉他,还似乎有饲养的意思,把美丽的金丝雀关进凤樊凰笼中,不让他离开自己身边。
然而小小姐还没有小客人得到的怜悯多。
西盐原本就是混血种,而且没有得到苏氏一族的指点,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兽形是什么样、要怎样变换。
然而身为父亲,苏跃连没有半点教学的耐心,手上一点点收紧。
眼看着幼崽越来越透明,好似下一秒就要化作混沌空气里的一隅,有谁跌跌撞撞冲了进来。
是小葱。
伴生兽的翅膀已经没了,而且是以一种残忍的虐待方式失去的;没人愿意细想他经历了什么。
它非常慌张,声音因不知名的原因嘶哑成了一截一截:“少、少主!吾感觉到了——”
小葱看起来好吃懒做又笨拙,好像没什么用,然而既然是苏家的伴生兽,个个天赋异禀。
它的精神力像一个遍布整颗星球的磁场,能感受到所有细微的变化,包括是否有人离开。
或者……闯入。
苏跃连的嘴唇红得像抹了血,松开手:“说。”
幼崽朝着重力方向坠去,苏珊眼疾手快冲过来接住了她。
还好她接住了。
她跪坐在地上抱着幼崽,发出绝望的呜咽声。
西盐对此仍然没有任何反应,蓝眼睛平静极了,像一个真正的、没有感情也没有痛楚的玻璃娃娃。
小葱想看,却又不敢看。
它已经为自己的胆大妄为付出了代价,也被勒令再也不得接近小小姐半步。
“有、有不是苏家……的人、出出出现了。”它绞尽脑汁想着措辞,“不是……诶?可是好像……又是?”
苏跃连:“你在说什么?”
“吾、吾说得都是真的!”小葱有些茫然,“吾从未见过此人,不应当是苏家的一份子。可、可是,我能在这个人身上……”
他咽了口口水,乌漆嘛黑的脸和小小的眼显出匪夷所思。
“为什么,我能在他身上感应到苏家的血缘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