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新称呼。
纪攸捕捉到一丝动静,转过头去,看见长袍曳地的神明正向他们走来,随着祂的步伐遥遥地铺出一条开满了金莲花的路。
眠礼显然很激动,但是没有立刻飞奔过去,而是拉着迦的手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还在不停念叨:“父神呀,父神呀!”
……诶0。0?
眠礼是神明陛下的孩子吗?
那岂不就是神子?
可是据他所知,神明陛下身边并没有神妃,那眠礼的母神是谁呢?
迦看见神明的到来,弯起唇角。
这个男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挂着笑,和凤凰打招呼也好,陪幼神玩也好,包括教育小朋友的时候都是。
但此刻的笑容和之前任何一种都不一样。
简单来说,那是发自真心的、因为见到一个人而喜悦的的笑容。
奇怪的是,迦并没有多做停留,弯腰亲了亲眠礼的小脸蛋,轻声说了句“下次见宝贝儿”,在纪攸回过神来之前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纪攸听见了他的那句告别,总觉得那个爱称同他之前喊眠礼时的咬字、语气都不太同。
或者说,并不像在对眠礼说。
顷刻间,金莲已经开到了面前。
少年礼貌地问好:“陛下。”
神的目光在远方仅仅停留了一秒,没有对那个男人的出现和消失做出什么该有的反应:“还是来找你了。”
祂说的是眠礼。
神此前无论说什么,总是冷淡疏离,保持着不可望更不可即的遥远距离。
但提到自己的孩子,那平静的声线下,有一种柔和的、隐秘的宠溺。
小眠礼虽然看到父神的时候很激动,真到了面前,反而有些忸怩,不敢上前去,不安地搅着小手。
同样,神也并没有对祂有什么亲近的表示。
还真是奇怪的父子关系。
总是伴在神明左右的大白鸟现在变得更小了,像只没有羽冠的葵花鹦鹉。
它非常自然地停在神子的头顶,拍拍翅膀:“蛋蛋你们俩以前总在一起玩呢。”
纪攸:“……”
怎么又是蛋蛋QAQ
他想了又想,还是问:“我以前,真的叫蛋蛋吗?”
眠礼一眨不眨看着他:“蛋蛋不喜欢这个名字吗?”
“……也不是。就是,我想不起来我有叫过这个……”他鼓起勇气告诉小朋友,“我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叫纪攸呢。”
眠礼急切道:“可是,可是,这个名字也是礼礼取的呀!”
纪攸:“0。0诶?”
幼神绞尽脑汁回想:“以前是蛋的时候,叫蛋蛋。后来破壳啦,会啾啾叫!所以,父神说,可以改名。所以所以,叫啾啾。但是父神说,啾啾不是正事的名字,所以呢,所以呢,叫纪、攸。也是啾啾哦!”
小朋友的语言还不够完善,讲得有点儿颠三倒四,不过纪攸听明白了。
……也终于明白,自己这个精致中不失随意、潦草中不失用心的名字是怎么来的了。
但他很高兴。
名字是爱的凝结品,自己的名字也是如此用心地想出来的,就是曾被期盼着到来。
眠礼指指三岁的自己,再指指十八岁的少年:“礼礼和蛋蛋,就是哥哥和弟弟!”
凤凰虽然已经明白了他们俩差不多都是诞生于世三年的时间,而且眠礼还比他早一点儿。
但是……